不要轻易撩妹(152)
这在医药史上,绝对是一次突破,同时也是一项可怕的技术。
如果人类的基因能被反复篡改修复,那么许多疾病都不再是不治之症,人类的寿命将会得到大幅度的延长。
这是令人神往的。
也是令人害怕的。
凡事总有利弊,一旦有人将这项技术用于不当之处,造成的危害是不可估量的。
蛇岛的这项研究成果就是最好的见证。
但是,这些不是她目前该考虑的。
当务之急,她得想办法让康帅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然而,她不想将康帅当作试验品。
他的身体会受不了。
“我想先见见他,”她深吸一口气,不敢莽撞下决心,望着尚蔚蓝,恳求道,“近距离地和他接触。”
尚蔚蓝不假思索地拒绝了:“邱医生不在,接近他,会很危险。”
“不!”衲衣却坚持自己的初衷,红着眼眶请求,“妈妈,帅哥不会有危险!只要他还认得出我来,就不会对我造成危险!再说,我也算是个医生啊——妈妈,让我进去见见他,好不好?”
尚蔚蓝见她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话语轻柔却果断:“我不能答应你。迄今为止,除了康先生曾经成功接近过他,所有人只要进入了他的安全范围,他就会攻击人——齐娜,他的人类意识已经渐渐丢失了,不会记得你的。”
衲衣没法接受康帅又一次忘了她的事实。
她跑到小木屋的屋门前,门上上了锁,她进不去。
她扒在门板上,想透过门缝瞅瞅屋里的情形,入眼一片漆黑。屋里被黑布围起来了,她什么也看不见。
“为什么要用布将屋里围起来?”衲衣转身问着尚蔚蓝,似乎有点不高兴。
尚蔚蓝简短地答了一句:“他喜欢待在封闭黑暗的空间里。”
衲衣有很多问题想问,尚蔚蓝却已经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带离了小木屋,钻进了来时的那片丛林里。
“目前,你只能通过录像监测看看他。”
衲衣满心不甘地嘟囔了一句:“我想听他说话。”
见她还不死心,尚蔚蓝的脸色不再柔和,停住脚步紧紧地盯住她:“别任性,齐娜。你要是不愿意听从妈妈的安排,我送你回医院。”
衲衣慌了神,赶紧表态:“我听!我听!”
“这还差不多!”尚蔚蓝笑了,见康兆远追了上来,便轻声问道,“康先生,怎么了?”
康兆远深深地看了衲衣一眼,才用商量的口吻对尚蔚蓝说:“霍太太,恕我多事,我觉得可以让令爱和康帅见一面。”
尚蔚蓝的双目微微眯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康先生是认真的?”
“当然!”康兆远说,“不过,有个前提——我们得先确认康帅目前的状态,要是没有攻击性,我们做父母的,不如就满足孩子的那一点要求。”
尚蔚蓝正色道:“不是我不想让两人见面。您知道的,康帅现在很危险,您说的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不能让齐娜涉险。”
“试一试……”
“不行!”尚蔚蓝不等康兆远多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转而拽住衲衣就要走。
康兆远却不愿意放弃,紧跟在身后,低低地劝着:“霍太太,请你相信我的判断,康帅的人类意识一直都在!他之所以攻击靠近他的人,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是他熟悉的,他是为了自卫才发起攻击……”
尚蔚蓝只淡淡地回了话:“他和利马很熟了,最后还不是攻击了他?利马那张被咬伤的脸,康先生应该印象深刻吧?我不能让齐娜冒险!”
康兆远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
他转而看向衲衣,笑着对她说:“康帅在熟悉了我,觉得我对他没有威胁后,就不再攻击我。不过,我不能太过接近他,不然,他就会觉得我是危险的,依然会对我发动攻击。虽然不能接近他,但在帘子外,我还是能偷偷地看上他几眼……霍小姐,他还记得你,也挂念着你。”
“真的?”衲衣从没觉得康兆远的话这么顺耳过。
尚蔚蓝却半信半疑地蹙了蹙眉:“康先生确定?”
康兆远点头:“他用茅草做了一个人,藏在了一堆茅草里,我有一次在帘子外看到了,听到他对那茅草人说话了。”
“说了什么?”衲衣和尚蔚蓝不约而同地问道。
“‘我把戒指弄丢了……’”康兆远盯着衲衣,幽幽一叹,说,“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我见过他手上的戒指,那应该是你们的情侣对戒吧?”
“是……”衲衣已经不想做任何妥协,转向尚蔚蓝,“妈妈,我想……”
然,不等她说出自己的请求,尚蔚蓝就无奈地笑了:“那就随康先生去吧,记得保护好自己。”
她转而看向康兆远,康兆远不等她开口,就郑重地点头承诺:“霍太太请放心,我会一直守在一旁,确保霍小姐的安全!”
尚蔚蓝将衲衣重新送回到小木屋前,不放心地叮嘱着:“我会通过录像实时监测里面的情况,也会让人在外面守着,一旦情况不对,妈妈不排除会对康帅使用武力。”
衲衣心中一凛,默默点了点头:“好的。”
她见识过尚蔚蓝的手段,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她知道其中的意思。
很显然,尚蔚蓝还是不太赞成她冒险和康帅近距离的会面,想最后劝劝她。
她不想康帅受到丁点儿伤害,却也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小木屋的锁被打开,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怀着期待且激动的心情,跟着康兆远进了昏暗暗的小木屋里。
阳光穿过厚厚的黑布帘子,在铺满茅草的地上投下了点点细碎的斑驳光影。
在细微的光芒照射下,衲衣看到帘子四周闪烁着的光点,心下好奇,走近摸了摸,触手一片湿意。
“这是屋子里的湿气凝成水珠附在了周围的帘布上,”康兆远走近,及时为她解答了疑惑,“康帅怕热,喜欢阴湿的环境,为了让他在这里待得舒服一点,我早中晚会给地上的茅草洒一遍水——嗯,他喜欢水,用水逗他,逗得他高兴的话,他会缠着你……其实,据我观察,他并不会主动攻击人,之前发生的几起攻击事件,都是那些人冒犯到他了。”
衲衣注意到康兆远谈起这些事时,眼里泛着光,似乎浑身的细胞都散发着喜悦的气息。
而且,他说要“逗”康帅开心,她想想都觉得很诡异。
跟着康兆远小心翼翼地踏在茅草上,衲衣在角落的草席上见到了康帅。
他正蜷着身子在睡觉。
然而,即使是睡着了,康帅对周围的动静也格外敏感。
屋子里多了陌生的气息,这使他放松下来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蹭地从草席上跳了起来,蹲伏着,似乎随时要对接近的人发起进攻一样,样子十分凶狠。
衲衣不由顿住了脚步,心里一阵失落,格外难受。
看他这副模样,他果然又将她忘了。
“你先等一下……”康兆远挡在了衲衣身前,试图缓解康帅焦躁不安的情绪,“康帅,她对你没有威胁,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还记得吗?”
康帅并没有放松戒备,反而慢慢绕到了另一侧,用那双冷漠无神的眼睛盯住了衲衣。
衲衣和他对视,抬脚向前跨了一步;康帅像是受到了威胁,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双手撑地,试探着向前进了两步。
见状,康兆远连忙拉住衲衣的胳膊,带着她慢慢向后退着:“我们没有恶意,你……继续睡吧。”
他护着衲衣退到门边,拨了拨门闩,衲衣却突然挣脱他的手掌,大步跑向了依然充满防备盯着两人的康帅。
康兆远大惊失色,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霍小姐!”
衲衣没理会,他只能跟了上去,拿起了墙边的一根水管。
在康帅扑向衲衣之际,他扬起水管,对准康帅,喷出的水柱将康帅淋了个透彻。
衲衣也未能幸免。
水柱的干扰,妨碍了康帅的攻击,减缓了他冲向衲衣的冲击力。
当他浑身湿漉漉地将她扑倒在地时,衲衣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而,康帅紧紧压制着她的身体,她动弹不得,想起肚子里有条还没成熟的小生命,不禁十分懊恼自己的愚蠢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