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小美好(537)

那些真要饿死的人，不是枯瘦如柴的，大多数都是胖胖的，因为全身水肿。

更愁的是姜主任三天两头地来催问他。今年冬天不但来得早，气温还低，这才11月份，江面就上冻了，可以预见今年是个寒冬，那农民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姜主任的帮助计划已经写了好几个，就等着封华回来，粮食到位，他好呈上去呢！

封华在众人的期盼中，过了两个多月，在腊月二十七的早晨下了火车。

这一次的广西之行非常不顺利，按照蔡老奶奶、蔡建军、蔡元君三个人给的信息和地址，她把方圆百里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

部队早就撤走、消失，当时的驻地现在只是一片荒山里的废墟，而蔡全牺牲的战场和可能的埋骨地，更是无法判断。

封华大着胆子深入地面探了探，乱葬岗倒是发现许多，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的合葬坑也发现了……想从中确定哪个是蔡全，她真的办不到。

最后为了安慰蔡奶奶，只好给她排了几张优美的广西风景……

封华分别给蔡建军和蔡元君都去了电报，说明了情况，就启程回家了。路过北京的时候带上了蔡建军。他现在在一个派出所当副所长，这几个月的假一直没休，就攒到年底跟年假一起打算去看他奶奶呢。

蔡建军下了火车很激动，零下40度的天气，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也挡不住他内心的火热，终于要见到他的亲人了。

因为母亲从小对他冷淡，他跟母亲的关系也不亲热，童年对亲情的美好回忆，甚至都在蔡老太太身上，所以蔡老太太在他心里，是很亲很重的。

“不过这也太冷了！”蔡建军隔着厚厚的围巾，吼了一声，不吼他怕身旁的封华听不见。

北风正呜嗷呜嗷地刮着，雪花正乱七八糟地飞舞着，空气能见度不超过10米。

封华记得这场大雪，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连下了七天，前世她顾不得危险，在牛棚里升起了火堆。反正这种天气，是没人来查看的，就是牛死了丢了，也不会有人出来找的。

出来人就得冻死。能见度这么低，四处又都是平原，没有标志物，走远了就无法确定方向，等被发现的时候绝对冻死了。大雪天其实是很危险的，现在很少有人在这种天气走出自家院子。

下了火车的人都懵了，不过好在这是城里，顺着马路还能找到家。

封华拉着蔡建军的袖子，带他去了段良玉家。她打算准备点年货回家，没有蔡建军在，什么都好说，她到家门口再变出来就行，有了蔡建军，就得找个幌子了。

第411章 回来

然而段良玉家现在不太方便。

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封华基本都认识，都是赵丹丹的娘家人，父母哥嫂侄子侄女的。仔细看会发现赵丹丹和段良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封华放慢了脚步，从胡同口一直观察到他家门口，发现赵家人这回换路子了，打算走苦情路线，哭穷哭亲情来了。也不要钱，就是大过年的，想女儿想外孙女了，来看看，顺便过个年。

大过年的，兄弟们也需要孝敬父母，哥嫂自然一块跟着过来了。正好赶上天留客，怎么办？自然是留下来了。

封华发现他们路子是真变了，一点不qiáng硬了，特别卑微、讨好。

“哎，这我就没办法了，自求多福吧。”封华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在段家门口停留，继续拉着蔡建军往前走。

于情于理赵家人做的都不错，父母想孩子了来看看怎么了？吃几顿饭怎么了？谁也不敢说不给，那就是不孝。而哥嫂侄子吃几顿，也没错，再赶上这天气，真不能撵客。

再说如果这些人没别的心思，只是管几顿饭，管就管吧，段良玉现在也不差钱了。

封华带着蔡建军来到了赵永的新房子处。这里她虽然是第一次来，不过这个位置赵永之前说得很详细，一找就找到了。

赵永不在家……估计是回家过年去了。

好在她发现严朗和周新月在，看到活蹦乱跳，正在屋里踢毽子的小合营，封华心里松了口气，这三个人平安到了，这就好。

封华敲开了严朗的大门。

“啊！……主……方华！你回来啦！”严朗激动道，一激动差点叫出个主人，好在看到了封华身后的蔡建军，及时住嘴。

三人没在门口寒暄，那是傻子。

进了屋，封华也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她倒是不怎么冷，就是怪捂得慌。为了表现自己是个正常人，她跟正常人一样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条眼缝，厚厚的围巾裹了四层，呼吸不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