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母扭曲了一张美丽的脸,像个疯子,撕书的动作更狠了。“我让你看!让你看!你楼上房里的那些不正经的书我全烧了!”
她倒退一步,眼睛眦裂,灵魂被硬扯出身体,无数双手在拉扯她的灵魂,灵魂发出哀嚎,但,没有人解救它!
愤怒渐渐地占踞她的身体,她拳头握得紧紧地,指甲都嵌进手掌的肉内,血自指缝中滑流而下,滴在脚边的试卷和碎纸片上。
“我——恨——你!”她不顾一切地呐喊,喊出了多年来的愤怒。
带着破碎的心,她飞奔至楼上,撞开自己的房门,冲了进去,重重地甩上门,急急地反锁。
她跪坐在冷硬的大理石地上,泪水无法制抑地滚出眼眶。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大嚎出声,颤抖的身子斜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好痛!好痛!心好痛!
她凭什么?凭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首!
好恨!
不被理解!不受关心!一味地责备!一劲地辱骂!
这样伤害她!
好恨……
她捶着冈硬的地板,肉体上的痛远无不及心灵上的痛!
她几乎在死了!
一室的灰暗,造就了无比的鬼魅,黑暗中不断地传出来凄凉无比的哭泣声,窗外的下雨声混进来,形成悲切的诡异……“小静,妈要出差两个月,你这段日子就住外婆家吧。”
小小的她任由寒母拎着,天真无邪的眼中有丝悲哀。又要扔下她了吗?
她看向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她的外婆。
外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贪婪地接过寒母手中的钱。
“妈,这两个月就麻烦您了。”
“哎哟!姆关罗!都是自家亲戚还客气嘎姆啊!”外婆将钱塞进一个包包内,又用手绢包起来,再放进裤腰内的暗袋里。伸出皱皱的手,乱揉一把寒静的头。“心肝宝贝啊,外婆可想死你了!”
寒母吃过晚饭后,就走了。
寒静倚在老旧的门边,恋恋不舍。
外婆过来了,硬是拉着她进屋里去心肝啊,走走走,到屋里帮外婆扫扫地。“她被拖着走进屋里,无言地接过扫帚,外婆自顾到侧室里去里面不时的传来喧哗声。她知道,里面的人在打麻将。外婆的家,是个小型的赌场!
她咬咬唇,扔下扫帚,跑进房间的床上,捂住耳朵。
“哗——哗——”麻将声不断。
过了一会儿,她朦胧地听到外婆地叱骂声:“这个小坏蛋,连扫个地也不肯扫,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啊……”
小小的心灵上,已蒙上了一层灰。
两个半月后,妈妈来接她了。外婆显得特别的不舍,硬拉着说:“多住些日子再走嘛!”
寒静偎依在妈妈的腿边,纠着她的裤子。
寒母笑笑。“不了,这些日子打扰妈了。”
“姆啦,姆啦。”
童年,她的童年,一直在漂泊,因为妈妈经常出差,她就经常被送往亲戚家。她从来不关心她愿不愿意,一味地送走她,又珊珊来迟地接她回去日复一日,她心冷了,死了。反正,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她是个多余的人!
既然不要她,又为什么生下她?
让她小小年纪便尝尽了人间的冷情!一次又一次地期盼,一次又一次地心寒,最终,连自己也放弃了!
温暖,对她来说,遥不可及……
常常,她站要角落里,冷眼年着远方的温暖,妒忌?
妒忌得想破坏!
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甚至想自杀!
当锋锐的刀片闪着摄人的寒气时,当挥向手腕时,她犹豫了。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吗?
不!
她不要!
扔下刀片,她睁着一双阴森的眼,她要报复!
妈妈最期盼她能好好学习,扬眉吐气一番,让她争足面子。哼!她才不会如她的意!
然而……这样的报复……是对还是错?
无言,黑暗笼罩了一切……
************
“小卓尔,回来了?”余母笑着接过余卓尔的书包,看到他一身的湿,她马上拿毛巾,体贴地帮他擦拭。“怎么这么迟回来?我到学校去送伞,同学们说你早走了,回家又没看到你。瞧你,淋了一身的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