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打探他女朋友的消息。
她想知道,如今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江时临笑意顿失,目光变得黯淡,“我倒也想再看她为我吃醋的样子,可惜再也不会了。”
宋西汐心头一震,他的意思是?
“她的名字跟你一样,都是叫宋西汐。”
江时临的目光投在她的脸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的表情,“你说全国有一百八十三个人叫宋西汐,但这一百八十三个人里面,没有人是她。”
“因为在八年前,她已经死了。”
宋西汐的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双眼又酸又涩,她不敢在他的面前露出异样来,只得生生地憋着。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宋西汐像逃似的奔向洗手间。
江时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目光变得意味不明。
刚好老板娘在邻桌招呼客人,江时临向她招了招手,说:“老板娘,麻烦你改一下,我们的鱼不要加辣。”
“好的,没问题。”老板娘乐呵呵地说:“其实宋医生不能吃辣,可每次来她都会要微辣,结果辣得眼泪直掉。”
“她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来你这儿吃鱼吗?”
“是的,每一次都是自己来。”老板娘指着靠窗的一个位置,“宋医生每次来,都会坐那个位置。”
江时临沿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看。
那不是他和宋西汐第一次来这吃鱼时坐过的位置吗?
“小伙子,你是宋医生的男朋友吧?”老板娘不忘八卦,“你和宋医生坐在一起,真是太登对了。”
这话让江时临的心情变好,眉开眼笑地说:“现在暂时不算,但我想,很快就是了。”
第17章
落荒而逃的宋西汐躲在洗手间里,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落下。
她差点忍不住要告诉他,她就是宋西汐。
宋西汐看着镜子里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然而这张脸就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陌生。
而江时临呢,他能接受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吗?
最重要的是,那件事情他能忘记吗?
他是那样骄傲而又固执的人,恐怕不能吧?!
想起那件事情来,宋西汐的心如巨石沉大海,几乎喘不过气来。
宋西汐不敢放肆痛苦,因为江时临洞察力惊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哭过,恐怕真的要对自己起疑心了。
从洗手间出来,宋西汐已经平复好心情了。
老板娘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石锅鱼上桌,笑眯眯地说:“你们可得小心烫呀。”
眼见老板娘要把香菜倒进石锅里,宋西汐连忙阻止,“老板娘,不要放香菜。”
江时临不爱吃香菜,他说那个味道怪怪的。
老板娘的手一顿,疑惑地问道:“宋医生,我记得你平时都爱放香菜呀。”
宋西汐偷瞄了江时临一眼,见他目光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她倒也淡定,“因为我不知道江大队长吃不吃香菜,据我所知,挺多人吃不习惯这个味道。”
她自认为这样说也让人挑不出错来,可江时临的眼神却还是玩味得紧,不晓得心里在想些什么。
江时临薄唇牵起浅笑,“大概做医生的人都是这般细致贴心的吧。”
宋西汐红唇微微扬起,不再说话。
再低头,发现江时临已经盛了一碗鱼片送到她的跟前。
不安从她的心底蔓延开来,因为她发现这一锅鱼并没有加辣,而且配菜全都是她爱吃的。
宋西汐摸不透江时临到底是对她起了疑心想要试探她?
还是把她这个“冒牌货”当成了宋西汐?
总之这一顿饭,宋西汐吃得忐忑不安,中途还差点被鱼刺卡脖子。
两人吃完饭,江时临提出送宋西汐回家。
“其实不必要麻烦你,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宋西汐说。
江时临含笑道:“宋医生该不会是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在哪里,怕我会骚扰你?”
“江大队长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呢,我这不是敢给江大队长您添麻烦嘛。”
哪怕宋西汐原本是存心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在哪,可江时临把话挑到了明面上来,她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御芳庭,麻烦江大队长了。”
江时临一边开车一边说,“你都叫了我一晚上的江大队长了,老实说我听得老别扭了。”
“那你觉得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合适?”宋西汐问。
“局里那些小子都喊我时临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跟他们这样喊吧。”
时临哥?
确定他们平时不是叫领导、头儿、江队?
宋西汐记得王道在她面前提起江时临的时候,多数都是说我们头儿,我们江队。
见宋西汐沉默不说话,江时临眉头微蹙,“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称呼,我不太习惯。”宋西汐侧过脸看向车窗外。
他大概不会知道,这八年来,她的日记本里写满了江时临三个字,可她却从来都不敢出口念一声。
这刻在她骨子里的三个字,她害怕自己说出口,便会溃不成军。
和记石锅鱼店离御芳庭不算远,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回到御芳庭,宋西汐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对江时临说:“江队,谢谢你今晚的盛款招待。”
她一抬眸,便怔住了。
江时临见宋西汐的神色有异,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在他们的对面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
“江队,再见!”宋西汐推门下车。
坐在路虎车里的男人见宋西汐下车,也跟着下车笑着走向她,热情地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岑沂南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着她,伸手去捏她的脸,语气满是心疼,“西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体重称告诉我,我的体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宋西汐笑着说:“你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想你了呀。”岑沂南看宋西汐的眼神灼热,似乎能将人融化,“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岑沂南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江时临的身上,笑问宋西汐,“这位是?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
江时临原本脑子里想的是倒车走人的,可神使鬼差留了下来。
不等宋西汐回话,江时临主动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江时临,西汐的朋友。”
岑沂南与江时临目光对视,伸手搭在宋西汐的肩膀上,动作亲昵,笑声爽朗道,“你好,我叫岑沂南,我是西汐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让江时临的脑袋里有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欲言又止的宋西汐的脸上,停顿数秒。
“宋医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江时临猛踩油门,一溜烟驶远了。
宋西汐眼睁睁地看着江时临的车迅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一想到江时临肯定是误会了,心里懊恼不已,“岑沂南,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我是在帮你拒绝追求者啊,以往我们不都是用这招制敌的吗?一招制敌,所向披靡!”
宋西汐的追求者很多,其实不乏有死缠烂打的,岑沂南就是她拿来救场的挡箭牌。
流水的追求者,铁打的岑沂南。
不得不说,岑沂南绝对是是经得起吊打的,惊艳长相就不说了,上街是百分百的回头率,曾经还有星探想挖他进娱乐圈。
而他沉浸医术多年,举手投足间冷静优雅,看起像一个与性格不太相符的儒雅之士,风度翩翩往那里一站,的确让不少追求者黯然神伤,打消死缠烂打的念头。
岑沂南将宋西汐的懊恼之色全看在眼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但脸上依旧是笑意融融,勾着玩味的眼神,打趣道:“你的神情告诉我,这个江时临和以往的那些追求者不一样。”
“他不是我的追求者。”他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跟那些人一样呢?
宋西汐转身就走,岑沂南紧跟在她的身后,继续八卦追问,“那他是谁啊?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宋西汐边伸手按电梯边说:“半年不见,我发现你变八卦了。”
岑沂南摸了摸鼻子,“有吗?我以前也是这样的,怎么不见你嫌弃我八卦?”
精准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江时临对宋西汐不一样,刚才他开车走的时候,宋西汐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车离开,车都已经走远不见了,还不舍得将视线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