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官的小萌妻(502)
“靳先生,少座回来了。”司徒琛如是汇报。
颜克诚秘密归来,颜煜宸在这个关口也回来了,靳御微微蹙眉,看了一眼病床边忧容的妻子,一时不忍离开。
司徒的话,慕柒柒听到了,她拭去眼角的泪,抬眸看向立在床脚的男人,“你去忙吧,我再陪一会儿心姨。”
靳御走上前两步,将她拥在怀里,俯身在她青丝间微微一吻,“等我,很快回来。”
慕柒柒点了点头。
之前靳御招呼过,一旦颜煜宸回国,便让他来陆军医院。
旁人的话,颜煜宸未必认真,倒是靳御,他每每都放在心里,从机场出来,便风尘仆仆的来到陆军医院。
苏菲的病房就在楼下,靳御没走电梯,出了病房,直接走了更近一些的楼梯间。
下了两层楼,靳御推门走进病房,颜煜宸果然在,手捧着苏菲的病例和报告,正与主治医生交谈,东离半年,颜煜宸黑了不少,也精瘦了一些,可身上的那份军人的血气却是多了许多,养兵千日,这还是颜煜宸第一次亲自率军,于将帅而言,实战无疑是一次最佳的历练。
听到有人未敲门就走了进来,颜煜宸猜到一定是靳御,不然旁人断不会有这胆量,一回头,果然是。
“来了?”颜煜宸淡淡的一句,这一次竟然没有打趣叫他妹夫。
莫名的,靳御竟觉得这人稳重了。
长途跋涉,颜煜宸的眉眼间写满疲累,靳御沉声,“辛苦了。”
“这人是谁?让你这么上心?”颜煜宸随口问道。
“白震霆的人。”靳御应道。
颜煜宸略感惊诧,他只是随口一问,从来没想过靳御会认真答他,在他眼里,靳御一向处事神秘,手上有一两个奇奇怪怪的人并不奇怪。
颜煜宸看向主治医生问道,“用过催醒药吗?”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病人各项生命体征全部正常,靳御又嘱咐他们务必谨慎,所以并不敢随意用药。
“等什么?还不去准备用药?”颜煜宸信手将手中的诊断报告推到医生手中,转而看向靳御,“国安局特工的常用手段,神经麻醉。”
靳御蹙眉,“你说什么?”
颜煜宸拧眉,他自觉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不过看靳御的神情,以为他走神没有听清,便又说了一遍,“神经麻醉。”
“不是这一句。”
“国安局特工的常用手段。”颜煜宸拉着长音重复道。
靳御这才确信刚刚他没有听错。
国安局……特工……
将苏菲弄成这般模样的是白素心,他的人亲眼见证,自是铁证如山。
南华清不顾个人安危的将白素心从安全屋内救出……
似乎一切都渐渐明朗。
白素心是国安局的特工……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颜煜宸说罢,告别要走。
靳御跟着他出了病房。
颜煜宸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回身一看,竟是靳御,“劳烦代总统送我,受宠若惊。”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口吻,却只有熟识他的人才能听得出他骨子里的玩世不恭。
“听说颜座就要回来了。”靳御淡淡的一句。
颜煜宸右眉一挑,父亲回金陵,于军界是秘闻,更何况是身处政界的靳御?他也是听到父亲的指示,这才临危受命,放下东离事务,连夜赶回。
“父亲还在流苏岛,他要是回防,自然会和金陵方面报备,目前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消息。”颜煜宸镇定自若的答着。
原本一句是或者不是便能说得清的问题,颜煜宸竟然解释了这么多,显然心中有虚。
靳御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对方不愿说,他也不追问,只是提醒说:“眼下金陵的局势,颜座没有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个中深意,颜煜宸自然是听得懂的,无论政界闹出怎样的风雨,只要颜克诚按兵不动,与他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颜煜宸抿唇,叹息一声,“可是二哥,你不该碰西冕,那是爷爷和父亲的大忌。”
“西冕是金陵‘亚洲新未来’计划的战略要地,商路西拓,西冕是必经之地。”靳御解释。
其实西冕有多牵动颜家的神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能将实情告诉他们,如果这一次他不能以一己之力铲除政界隐患,而要借助颜克诚之手,那未来,颜克诚难免不会居功自傲,而那时,政界已经是争斗的疲累之际,不保颜克诚不会有什么利己之心。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从慕远儒开始,再到他,这二十余年的筹谋便是功亏一篑了。
颜煜宸又是一声叹息,靳御的话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关于重启与西冕的外交对话,看来已经势在必行。
他夹在少时便敬慕的兄长与父亲爷爷及他在军界的职责之间,好不为难,他比任何人都不想见到有一天他要和靳御站在对立面。
靳御拍了拍他的胳膊,微微颔首,送他离开。
颜煜宸对他灿烂一笑,一如年少时毫无芥蒂的模样,却没有人看到他转身时,唇角僵直的笑意,与已然泛红的双眸。
靳御站在回廊里,孤独的身影目送颜煜宸离开,直到他走进了电梯,他这才回身,步伐沉重的离开,转而回到病房。
第四卷 萌妻初长成 096 大海捞针也要查!(五更)
靳御回到病房,医生已对苏菲用了药,一众医生护士围着她,以观药效。
众人屏息以待。
“动了!动了!”小护士惊喜的叫到,比了比苏菲的手指。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周身凝聚的无力感,和沉睡太久的的麻痹感,仅仅令她的双眼撑开了一道几不可见的缝隙。
如果不是此刻被一众人谨慎的盯着,换作是平时,很有可能被照料她的护工粗心忽略。
苏菲呆滞的目光越过围在她身边的一众白衣,定定的看着门边伫立的一袭黑影,她像是认出了靳御,手指微微指着他,嘴唇跟着颤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瞬息间的反应,很快就被医生护士们“大刑伺候”的各种例行检查淹没。
取下听诊器,医生上前,来到靳御身边,“靳先生,病人已经苏醒,不过因为她昏迷了太久,主观功能恢复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乐观估计,明早她的语言功能就会恢复,您就可以问话了。”
“她会说话?”靳御轻飘的一问。
“之前您描述患者听力正常,经检查她的声带虽然略有受损,不过发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靳御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出去。
空荡的病房,靳御走到苏菲身边,渐渐恢复知觉的苏菲双目圆睁的看着他,有不安,有恐惧。
“十一年前,法国,郊外,一个庄园内发生爆炸案。”靳御踱步在病床边,幽幽的说着,他知道苏菲听得见。
“那场爆炸案,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你从医院跑了出来,警方,军界,国际刑警都应该满世界的追捕你,为什么你能悄声无息的活到现在?当真以为,是因为躲在我的古堡里,所以外面的人才找不到你吗?”靳御淡淡的问着,转而看向苏菲。
苏菲瞬间睁大了眼睛,原来她的身份,靳御早就猜到了,可却这般不动声息的藏了这么多年,毫无破绽。
“你是白震霆的人。”靳御又是一句,顿了顿,他沉声一句,“他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菲呆滞了许久,泛着血丝的眼角渐渐红润,最终落下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靳御看苏菲嘴唇动着,却发不出声音,便问道,“是不是想对我说些什么?”
苏菲看了看她平放在病床上的手指,靳御顺势看去,只见女人灼目的指尖在白色的床单上,一笔笔写下歪扭的字迹。
“我,才,是,白,素,心。”靳御一字字的辨着,接着忽然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