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嫁(254)

赵清川摸着后腰的疤痕，问凤君临：“三叔，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之前不是被毒蛇咬伤了吗？过来复检一下。”

赵清川撸起袖子，看一下毒蛇留下的伤口，无所谓地说，“不就是被虫子叮了一下嘛，皮外伤而已。”

凤君临停好车子，摸摸赵清川的头，“你这个丫头还真是神经大条啊！”

凤君临要下车，赵清川握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怎么啦？别怕，这次不打针。”

赵清川笑着说，“打针我也不怕呀！我是有事想问你。”

“嗯~你说。”

“三叔啊，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在厨房里把后腰桶伤了吗？”

“当然记得了，这么雄伟的事迹别人也gān不出来呀。”

“三叔，其实这是你为了骗我才编的故事吧？”

凤君临静静地看着赵清川的眼睛，三秒之后，他笑了，那笑容很温暖。

“果然是瞒不住你啊~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上次来这里，不是照过X光嘛，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事情没你说得那么简单。”

“那你当时怎么不问？”

“你费心思编故事骗我，一定是有原因的喽，我如果当面揭穿你，多不给你面子啊！”

凤君临笑着，跟赵清川的额头触到一起，轻轻嘶磨着，“真是我的小乖乖~”

“现在三叔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

“你心里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嘿嘿……”赵清川学着凤君临的样子说，“果然是瞒不住你啊！”

然后她微微侧身看着凤君临，正襟危坐的样子，“是那个叫张天河的教官gān的吗？”

“就是他。”

赵清川啧嘴摇头，“这个人还真实胆大包天啊，竟然敢在学校里对我下手！军队里有没有处罚他？”

“张天河，还有他的父亲——张勇，这父子俩背景都不太gān净。张天河能进部队也是靠着张勇的那点人脉关系，张勇送儿子进部队也是动机不纯。”

赵清川乍舌道：“部队也这么严苛的地方，也能混进这样的败类？”

“相关人员已经肃清了，制度还在整改之中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张天河那个人渣后来怎么样了？我很关心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渣渣留在部队里，简直是rǔ没‘军人’这两个字！要坚决把他剔除出军人的队伍，不能让这一颗老鼠屎坏了这一锅好汤！”

“张天河进部队之前就有前科，连同上次的事情一并jiāo给军事法庭处理了，现在他已经在监狱里服刑。”

赵清川哈哈大笑，捋着胸口说：“真特么畅快啊！原来亲眼看着坏人落网这么慡啊！三叔啊，你们在战场上击毙坏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凤君临眸色深沉地看着她，很严肃地说：“敌人也是人，没有人喜欢杀人的。”

“看着我的眼睛，”凤君临捏着赵清川的下巴轻抬，赵清川很认真地看着他那双丹凤眼。

“‘上战场’这三个字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需要过硬的专业素质，更需要极其qiáng大的心理素质。在战场上，当你朝着目标扣动扳机，子弹从你的手上飞出去，击中敌人……在这个稍纵即逝的过程中，你的心里会经受什么？你不知道！当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你面前倒下，你的心底会响起一个声音：我杀人了！这个声音会被无限放大，在你的脑海中无限循环……那个时候你将会承受什么样的心里压力？你不知道！”

赵清川若无其事地说：“凡事总有第一次嘛，三叔是怎么克服的？”

凤君临无奈叹口气，“这个不需要克服，只有适合还是不适合。有些人注定做不了这种血腥的事情。就像朱鹤的哥哥朱陈飞，他当年各项指标比你哥还要好，但是第一次上阵杀敌之后，就再也拿不起枪了。这就是心理素质。在小飞退伍之后的那几年里，他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当年朝敌人头部she出的那一枪，是小飞这辈子的噩梦，直到现在，小飞偶尔还会梦见那个血腥的场面，在噩梦中惊醒，醒来浑身是汗。”

赵清川刚要说话，凤君临食指压在她的双唇，“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心理素质很qiáng大。我不想给你机会去试错；我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我，还有你爸妈，都希望你和你哥能够平安快乐地生活，这就足够了。至于保家卫国的事情，jiāo给我和你爸爸就好了。你跟你哥将来经营好盛京集团，多给国家创造点税收，同样是为国家做贡献。”

“我想做军人，我想冲到前线杀敌，我就想以保家卫国的方式为国家做贡献！你管得着吗？”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又在盘算着进天láng部队的事情，你打消这个念头吧，还有你哥，我是不会同意你和你哥进天lá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