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惊骇”一词已经不能形容艾怒丽此时的心情。她简直是被吓傻了。
“你、你你你……你不能……”她期期艾艾地道。
邵帅恼火地摇着她。
“我能。而且我爱你。不然我为什么留着那张一米六的大床不睡,来挤你这只有一米二的小床?”
艾怒丽惊吓地张大嘴,努力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也许……你只是想上我的床。”
她扯起一个难看至极的讨好笑脸。
“你!”邵帅忍不住勒紧她的腰,“我不仅是想上你的床,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全部我都想要。”
艾怒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不,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他恼火地压制住她的挣扎,“而且,你没发现你也爱我吗?”
如果不是他正抱着她,艾怒丽肯定会溜到地上去。看着她吓白了的脸,邵帅心软地叹了口气。
“你真是一只鸵鸟,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宁愿把头埋起来,也不肯去面对。可你不去面对,它们就不存在了吗?”
“我可以假装它们不存在!”艾怒丽忍不住嘶吼。
瞪着眼前的那张脸,她绝望地发现,被她以层层谎言埋没的真相竟然昭然若揭。
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意?可是,知道了又怎样?看出了又如何?面对令人害怕的未来,她只能假装什么都不存在。然而,他却不让她如愿,他非要拆掉她的藩篱,非要她去正视那她不敢细看的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我……”
她闭上双眼,声音微微颤抖着。她完了。就像林黛说的,她这把老柴真的着了。而且,正如她一直所害怕的,只怕全世界的救火队也救不下这把火……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邵帅拥紧她,亲吻着她的脸。“你该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爱你呀,你难道看不出来?”
艾怒丽悲伤地摇着头。她相信他爱她,就像她也爱他一样。可是……这正是她所害怕的……
“你在怕什么?”
“我……”
有一瞬,她似乎看到了父亲临终前那难以割舍的目光,和母亲伤心欲绝的面容。
她再次摇摇头。她不要那种未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就不能是简单的“同居关系”?
“为什么?”她痛心地望着他,“为什么我们之间不能是单纯的肉体关系?为什么你非要让我们之间扯上复杂的感情?”
邵帅愕然地望着她。
“我不会爱人,也不想爱上什么人。我负担不起。”艾怒丽摇着头低喃,“我……很抱歉,我不能……”她凄然一笑,“我告诉过你,我是爱无能。”
他凝视着她,目光中渐渐浓郁的温柔几乎要融化了她。
“你不是爱无能。”他拥紧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安慰地轻摇着,“你只是对前途没有信心。对我没有信心。不过,没关系。我有信心就好。”
他推开她一点,让她看着他的脸。
“我不会要求你什么。如果你只满足于这种单纯的同居关系,那……我也会接受。只有一条,”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不许把我关在你心门之外。我不强求你回报我什么,只要你愿意让我陪着你。”
艾怒丽眨眨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
“如果你只愿意付出这么多,那我就只要这么多。只有一个条件:不许有别人。”他重申着。
“可、可可可……可是,为什么?”艾怒丽结巴着。
“为什么?”邵帅苦笑,“谁让我爱上一只鸵鸟呢。”
“为……为为为、为什么是我?”
“谁知道?”邵帅耸耸肩,“我只知道看着你喝醉,看着你想爱人又不敢爱时,我会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他抬起她的下巴,“我能怎么办?只能顺着你,你愿意给我什么,我就接受什么。”
看他说得像个小媳妇,艾怒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哇哦!”
她轻呼。竟然真的有人愿意只做情人,不要求太多。今晚做梦时,她是不是该偷笑?
烤箱响了。
邵帅看到艾怒丽奇怪地愣在烤箱前,便走了过去。
“怎么?又失败了?”
艾怒丽转过身来,手里捧着一只雪白可爱的奶酪蛋糕。
“成功了。”她低头看看蛋糕,又抬头看看他,“居然成功了。”
“不好吗?”邵帅接过蛋糕,那香味勾得人垂涎欲滴。
“可是,”艾怒丽茫然地跟在他的身后,“以前的做法跟今天一样啊,为什么那些都失败了,这个却成功了?”
他切下一块品尝着,不禁惬意地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