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郝八点多的时候总算醒了,她勉qiáng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时予的面孔猝不及防闯入她的脑海,她怔怔地呆坐许久,做了个深呼吸,暗自嘀咕道:“肯定是在做梦。”
到了下午,郑郝的体力恢复了大半,她点了外卖,走到客厅想坐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足足睡了二十四小时让她十分想打破这种沉闷。
百无聊赖地调着频道,郑郝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乱叫了。突然门铃响起,郑郝踢踏着拖鞋匆忙跑到门口,一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提着外卖的戴奕。
郑郝瞪着双眼,指着戴奕问:“你改行送外卖了?”
“都会说笑话了,看来病是好得差不多了。”戴奕看她堵着门,示意她进去,然后轻车熟路地换上拖鞋,把外卖放到茶几上,打开袋子一份份摆好,有条不紊的样子像是在自己家里吃饭。
戴奕看郑郝只是站在旁边不过来,便拍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吃饭。”
不能和食物较劲。郑郝很有原则地坐到戴奕旁边,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一口一口喝着粥,她突然有个疑问,于是问戴奕:“我吃了这份外卖,那我点的那份怎么办?”
“我吃。”戴奕随口给出答案,看郑郝眉毛抖了两下,便接着说道:“你要是还想吃,也可以吃两份。”
她当然想吃,郑郝欲哭无泪地想,她点的可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怎么能让那些可爱的小家伙落入戴奕的腹中,坚决不行。
戴奕自然知道她的秉性,没和她抢,看着她喝完粥吃完小菜后又马不停蹄地吃起蟹huáng包、小面……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也就是戴奕习惯了才能一脸淡定看完全程,换了别人准得受到惊吓,毕竟以郑郝的体重估量她的饭量应该只有一碗粥。
吃饱喝足的郑郝靠在沙发上又想睡觉,戴奕端着手臂坐在一旁看电视,他突然开口问郑郝:“昨天晚上那个学生几点回去的?”
郑郝没转过弯来,疑惑问道:“哪个学生?”
戴奕转头看她,见她蹙着眉不像说谎,便提醒道:“就是那个曾经在戴然店里打工的学生,弹吉他的。”
“时予?”
“他叫时予么,我不知道,应该就是他。”戴奕一脸平静,心中却骤起波澜,因为郑郝喊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泛着光芒。
“我还以为是我做梦呢,原来他真来了。哎,这个小屁孩,还有点儿良心。”郑郝只顾自己碎碎念,根本没看到戴奕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昨天几点回去的?”戴奕又问了一遍,他对这个问题十分执着。
郑郝想了想后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和你差不多时间走的吧。”其实郑郝对昨晚的事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戴奕来看她还给她做了饭,至于时予来过这件事,郑郝真的以为那些破碎的画面只是梦里的场景,根本没想到是真的。
戴奕收拾好茶几上的饭盒,准备待会儿离开的时候顺手带出去。他站起身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换好鞋就出了门。
郑郝躺在沙发上又睡着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场演唱会,画面里的歌手弹着吉他唱着歌。和着浅浅的乐曲,郑郝梦到了时予,梦中他站在又高又远的地方弹着吉他,许多人围着他欢呼,而她站在远处看着,好像在微笑。
虽然还未痊愈,但已经耽误两天课的郑郝实在无法忍受满满的罪恶感,第三天起了个大早就去上班了。
才走进教室,许多学生便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郑郝的病情,郑郝一一回答着,心里却着实感到受宠若惊,她都不知道原来这些小朋友如此惦记她。
时予和湖路路并肩走在楼道里,隐约听到教室里传来的喧闹声,湖路路快走两步,丢下时予直接冲到教室里,挤进人群中一把抱住郑郝的胳膊就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郑老师你可回来啦!你都不知道那个代课的林老师多讨厌,每堂课都要小测,还留一火车作业,我现在还没写完前天的作业呢……”
或许,大概……他们这么激动是因为林老师太过“bàonüè”……而她比较……好欺负?郑郝因为湖路路这番话登时收了可怜这群小东西的心思,脸上的笑意也带了几分尴尬。
时予一把拽过湖路路,无视郑郝被牵连险些跌了跟头的惨状,轻描淡写提醒道:“还有五分钟上课,你们还不散吗?”
一语既出,学生们果然作鸟shòu散,郑郝故作淡定地清清嗓子,站到讲台上开始监督他们上早自习。
湖路路不满地坐到时予身边,小声嘀咕着:“用那么大力gān嘛,我胳膊都疼了。”
时予眉头跳了跳,他斜睨着湖路路,直看得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才移开目光。可没一会儿时予便再次看向湖路路,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斟酌和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