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郝进抢救室后,时予用她的手机联系了白水。
戴奕看见时予颓败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上前拎起时予的衣领咬牙切齿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放手,”时予说,“她还在里面抢救,我不想和你动手。”
戴奕呵呵冷笑,“你有什么立场和我动手,你以为你是谁?”
白水一个用力将两人分开,“有什么话等小适出来再说。”
戴奕不甘不愿地松开手,朝时予恶狠狠瞪了一眼,和白水站到抢救室门前守着,眉间全是愁色。
“别担心,她会没事的。”白水知道,她的安慰并不起作用,可看到戴奕担心,她心里更不好受。
“时予,”湖路路凑近,拍拍他的肩膀,“先回去吧,既然人家的亲友团来了,你在这儿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保镖们迅速将时予围住,时予冷冷看了一圈,不耐烦地说,“让开!”
“哥们,别犟,你看看这些人,再多呆一分钟,他们就能扑上来把你吃了!”
湖路路偷偷使了个手势,保镖们蜂拥而上,控制住时予的四肢,要qiáng制把他带离。
“让让!让让!”湖路路松了口气,走到前面驱赶人群,却听到身后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声更惨的惨叫。
等他回过头,两个保镖正捂着裤裆倒在地上打滚。
“啊!!他打起人来好帅啊!”
“我擦!这真是时予么?!”
这些人都什么心态,不知道他很着急么!湖路路大着胆子往前走两步,苦口婆心地劝说:“你看看那边儿的狗仔,全拍进去了!算我求你!爷爷,咱们先走行不行……”
时予捏着拳头死盯着湖路路,摇摇头,“不行。”
这时医院的安保也围了上来,湖路路一个头两个大,这种火并的感觉很不美好。
“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都是误会。”
几分钟后,医院的副院长过来请时予去他办公室坐坐,时予知道没别的选择了,走到白水身边嘱咐她,“出来了给我打电话。”
“哦……好。”白水目瞪口呆地点头,她怎么都没料到,时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人,这人设崩的有些突然。
“请坐请坐,哎呀,我们医院还是头一次有明星光临,荣幸之至啊。”
副院长是个半百老头,热情地招呼时予,还亲自给他倒茶。
时予在他对面坐下,转着茶杯想了一会儿,问道:“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的左臂受了枪伤,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枪伤。这要看打在什么位置了,要是这儿,”副院长笑呵呵指指自己的左肩膀靠上的位置,“打破了动脉,小命玩儿完。要是这儿,”他又指指自己的左臂和左肩膀连接的地方,“打断了神经,那就成了杨过。”
副院长看时予没反应,尴尬地问:“不好笑吗?”
“没有,挺好笑的。”时予说,“要是神经断了,能恢复吗?”
“这个啊,不好说,如果抢救及时有可能恢复一部分功能,但要是神经断的太多,抢救再延误……不是,你问这么多,是要拍打戏吗?好莱坞那种!”副院长抬起手做出打枪的姿势,砰砰砰三声,自己玩的挺开心。
时予笑着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难道真是戏演多了,就算心里痛得要死也能付之一笑吗?
“戴奕,那边儿还有狗仔堵着呢,”白水指指不远处冒出来的几个脑袋说,“你认识时予比我早,他原来就这么……霸气吗?”
“别跟我提他。”戴奕烦躁地点燃一支烟,他担心极了,郑郝的状况本就不好,如今进了抢救室,出不出的来还是另说。
“你少抽点儿,这里是医院。”白水只是善意的提醒,却见戴奕忽然火了,朝她大声吼道:“你能不能想想小适!她生死未卜地躺在里面,你还是不是她的朋友!”
“我……好,是我的错,我不说了。”白水一直明白,郑郝在戴奕的心里无人可比,如今被他一吼,眼里便有了泪花。
“抱歉。”戴奕看白水要哭,抬起手想安抚她一下,却被她躲开了。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等了三个小时,直到郑郝被推出抢救室都没再说一句话。
“医生!”戴奕第一个跑到郑郝身边,看到她消瘦又惨白的面颊,眼眶发红。
“病人情况不太稳定,接下来还要在ICU观察几天,等彻底稳定了再转去普通病房。”
医生边走边说,戴奕听着,见白水已经跟着护士陪郑郝进了ICU,拦住医生,却开不了口。
“有什么话就直说,没什么比患者的健康更重要。”医生可能见惯了这种场面,劝起人来十分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