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和什么有关系?”郑郝也是有脾气的人,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也就不在乎面子不面子的,非要问个清楚才痛快。
时予学着方才郑郝打量他时的样子将郑郝从上到下打量个遍,直把郑郝看毛了才悠悠开口:“你这身高,你这脸,哪哪都不像老师,我实在叫不出口。”
身高?脸?!这真是郑郝听过的最侮rǔ人的话!她好歹也是一米六五的个头,不说多高,至少没拉低国家平均线吧;再说脸,她是有多难看才让一个十八岁的小毛孩说出这种话来?!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郑郝原本无所谓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她不是经得起批评的人,特别经不起比自己小的人的批评!
艰难地调整了几次呼吸,郑郝扯了扯嘴角问时予:“那好,这个问题先略过。我让你背的《滕王阁序》你会背了吗?”
时予很是得意地点头,“五十遍对吧,我现在就背给你听。”
距离上课只剩五分钟,郑郝摆摆手,“别在这儿背,你先回班里,等会儿我过去检查。”
时予倒是没意见,转身就走,大摇大摆的样子看得郑郝满肚子气。
郑郝靠在乒乓球台上缓解两分钟,直到表情不那么僵硬才往教室走。
谷粒看时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才安心低头看书,她假装没看见时予眼中的冷漠,但时予却实实在在地冲她甩了一回冷眼。
湖路路不gān了,他时时刻刻盯着谷粒,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喂,时予,你可不能欺负我家谷粒啊!”
时予拿胳膊撞了湖路路一下,气死人不偿命地说:“还你家谷粒?咕噜噜,不是我说你,那个女的除了头发长点儿到底哪点吸引你了,真是想不明白。”
“你!”湖路路义愤填膺地想要争辩几句,可看见郑郝进来了,只好压着嗓子哼了一句:“你懂什么。”
时予打开书,心想,我才不想懂你和那个女的的那点儿破事。吐槽完毕后就两眼放光地盯着坐在讲台后面的郑郝,期待的小眼神挡都挡不住。
郑郝敲了敲黑板,开始检查背诵。
时予本以为作为重点开发对象,他应该是第一个被检查的,就算不是第一个,那也得是前三个……结果等到早自习快下课了,郑郝也没提问他,这真是怀揣不世之才,却无奈明珠蒙尘,无人赏识啊!
时予憋得眼睛泛着绿光,却耐着性子等,下课铃响了,他坐在座位上不动,眼睁睁看着郑郝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三节和第四节课都是语文课,时予咬着铅笔头恨恨地想,我就不信你还不让我背!
“时予,吃不吃饭?”湖路路拍拍时予的肩膀,他反思了整个早自习,觉得早上的话说重了,想借吃饭话题缓解一下气氛。
“不吃,别管我!”时予没好气地趴在桌子上补觉,湖路路悻悻地和别的同学走了。
十分钟后,坐在时予前面的马超回过头来,忍无可忍地说:“时予,你能别抖腿了么,我这儿写数学作业呢,你抖得我辅助线都画不直了……”
时予没吭声,默默停止抖腿,过了几分钟后突然福至心灵,戳戳马超的后背,神秘兮兮地说:“哥们儿,jiāo给你一任务,敢不敢接受组织考验?”
马超一听就来了劲,“什么事,快说快说。”
时予会心一笑,把语文课本翻到折着的那一页,然后往马超怀里一塞,“听着啊。”
然后……可怜的马超同学在数学作业都没写完的情况下硬生生听时予背了半个小时的《滕王阁序》!
“杜老师,你说……”郑郝端着水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杜云是六班的班主任,三十多岁的宝妈,算是整个办公室里和郑郝年龄最相近的一个。
杜云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教案中抬起头来,推了推掉到嘴边的眼镜,略有些迷蒙的双眼看着郑郝,“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不是我磨叽,实在是这话不好说啊。郑郝用嘴吸着水杯口,又费力地拽出来,在嘴边留下一圈浅粉色的印记,看起来有些好笑。
“我说小郑老师,你看看你的嘴,这么大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哪像个老师啊?”杜云觉得郑郝一定是有心事,本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结果却一把刀不偏不倚地插在了郑郝的心上,郑郝按着心口,感觉自己的心正呲呲地往外冒血。
一声哀嚎过后,郑郝撅着红通通的小嘴问出了心中的话:“杜老师,我真的很幼稚吗?”
第6章 你的名字
杜云心思百转千回,发现这不是个简单的问题。
“小郑老师啊,这个幼稚不幼稚说的是思想,你呢……倒不是幼稚,就是这身打扮太过学生气,比如说你穿的这条牛仔裤,松松垮垮没个样子,还有这白衬衫,正式是挺正式,但是太单调,不成熟。”杜云摸着下巴高深莫测地说了这番话,自觉很是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