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贺先生(99)
白朵注意到他的脸色很差,于是心情更加不好了。
她开始思忖着结婚的事情。
这实在是一个很让人心生恐惧的话题。
尤其到了这份上,白朵也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有些恐婚的,这大概是生在一个单亲家庭没有享受过父爱所以造成的性格缺陷。
可是如果结婚的对象是贺景明呢?
白朵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因为这个人只要立在这,就能给她无线的安全感。
这样一想,白朵好像也没有那么反对结婚了。
她等待着贺景明跟她说结婚的事情。
结果,贺景明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抚她,“你还小,结婚的事情我们不着急。”
白朵失落的点点头,把小心思悄悄埋回心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忽然想起贺景鑫说过的话。
“我知道你的,景明哥为了你同伯伯吵过架。”
伯伯?是贺景明的父亲么?
贺景明为她同家里吵过架是么?
可是贺景明从来没有提及过。
她们的恋爱好像也没什么波澜,很平顺,很安定。
白朵忍不住翻了个身,把手搭在男人的腰间,然后静静看着贺景明发呆。
他长得很好看,眉骨像极了他的母亲唐穆阿姨,眉眼清逸,眼睛也好看,不过他现在闭着,少了几分惊艳,却多了几分柔软。
白朵忍不住伸手去描摹着他的眉眼,想着若是将来有个孩子,像极了贺景明,也是极好的。
她愉悦地入睡了。
六月底,白朵和林夕儿的店铺“月光下的白林”开业了。
销量很惨淡,好在汪雪给她们做了宣传,所以大多半都卖出去了。
刚开始肯定是有些失落的,等到白朵和林夕儿忙着打包送快递的时候,觉得还是这样就最好。要是全部卖完了,她们真的会累死了。
尽管如此,卖出去的衣服也足够她们回本了,剩下的都是净利润。
所以白朵和林夕儿都不急。
她们念及汪雪这事做的地道,打包发完快递后,特意请汪雪出去搓了一顿,以前若无若无的疏离又散去不少。
一切都好像上了正轨。
曾经为钱卑微求职,辗转在通勤路上忍不住哭泣的日子,好像已经发生很久很久了。
有时候偶尔想起,白朵也已经记不大清了。
七月中旬,还剩下零星几件衣服,被白朵和林夕儿留着准备送人。
总的来说,也算是开个好头。
如果不是孟定突然地病倒。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朵头脑一片浑浊,浑浑噩噩上了车,由着贺景明拉着她在医院中奔跑。
又是熟悉的急救室。
门外站着同样熟悉的孟承运。
场景熟悉得一幕。
白朵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脑袋空空的,她后悔自己忙于工作忽略了孟定,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孟定...
她想了好多好多,才发现自己后悔的事情有这么多。
如果如果孟定能好好的,她愿意折寿十年。
白朵唤着各路神仙,希望有过路的神仙可以听到她的心声。
过了好久好久,急救室里的灯才灭了。
她猛然站起来,却因为脚麻又坐了回去。
贺景明按住她,安抚道:“别急,孟定没事的。”
白朵胡乱点头,眼睛紧紧盯着医生,可惜她不懂唇语,所以不知道医生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孟定被推了出来。
白朵立刻站起,顾不上脚麻,跑到病chuáng跟,却见上面躺着的男人越发削瘦,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
她慌忙用胳膊擦着眼泪,看向已经走了过来的孟承运,“医生怎么说。”
“不太好。”
孟承运面色yīn沉,“我要带他去香江。”
白朵一愣,“香江?”
“嗯,他已经晚期了,药用治疗不大,我要试试别的法子。”
白朵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要人能活着,管他是什么法子呢?
她点头,“好。”
孟承运匆匆道:“你跟阿姨说一下,等孟定醒过来我就带他走。”
白朵只能点头。
那一天太过慌乱,她甚至都没有跟孟定说上几句话,就看着他被孟承运背着离开,然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贺景明揽着白朵的肩,轻声安抚:“没事的。”
白朵转身趴在他的胸前,默默流着泪,“我害怕。”
贺景明轻轻拍打着她的肩部,他能感受到自己胸前那块衣衫已经被泪水浸透,也灼伤了他的心,他哄道:“没事的,没事的。”
一直到九月初,白朵才和孟定有了联系。
他们视频通话,白朵看到孟定的两颊红润了许多,心里的那块石头才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