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上落力的亲吻(7)
这个年纪的孩子脸皮薄的很,给足面子和台阶让她顺着下就可以了。
虽然现在事态严重,但只要语气婉转的讲道理,聪明一些的孩子应该还是能听进去的。
huáng宁说:“妹妹,我不是劝你回去受罪,但你听叔一句劝,再忍几个月,反正你高中就会住校,到时就没什么机会见这两人了,等到你高中毕业了,成年了,你就能出去工作了,对吧?你说你现在才十四五岁,想工作养活自己,那谁敢收一个童工?对吧?妹妹,听叔的,待会警察来了,你就如实说,他们会警告你父母的。”
蒋樾樘一直没出声,一方面是这种事根本不能完全解决,一方面huáng宁说的的确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只怕警察警告过那对夫妇后,那对夫妇只会变本加厉,把怒气迁怒于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看相果默不作声的表情,他知道他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huáng宁以为说完了,她会听进去这句劝,但一看她根本不想接话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姑娘比他家里那两顽皮的还要倔。
想想也是,如果他小时候爸妈也这么对他,估计他也会想离家出走。
看看姑娘新添的鞭痕,还有虽然浅但显而易见的旧鞭痕,也不知道这对父母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这么心狠手辣。
huáng宁搬来这地方有三年,一开始还撞见过几次小姑娘青着嘴角,额头上贴着止血贴。
后来听媳妇说八卦的时候提过那么一嘴,说姑娘学校还以为姑娘在学校跟人打架,但怎么问,姑娘都说是自己摔的,查过监控,也没发现校内有欺凌痕迹,问了周围同学,都说姑娘人缘很好,话剧社的成员也说相果虽然不爱笑,但人很好说话。班主任当然熟悉自己朝夕相处的学生,也知道她不可能跟人打架,就在校外欺凌和家bào两者存疑。
学校出面请了几次家长,据说每次都没有去,不是说自己忙,就说是在外地,有时口头答应了,老师等半天没等到人,一个电话过来得到的回答则是:不好意思啊老师,忘了跟您说一声,我这临时决定出差,真的不好意思。
但哪是出差啊,这会儿还在别人家里抽着烟打牌呢。
爸爸没空去,那妈妈总能有空了吧?
结果妈妈做的更绝,直截了当的说:什么玩意儿?我孩子好好的念书怎么就挨打了?你们学校怎么回事儿?我就说她怎么总有伤,还跟我说摔的,原来是挨打了?不行,报警处理吧。
说的如此正义凛然,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别人打的。
家里两个孩子一听,绝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啊?
媳妇连连叹息,对孩子们说:“现在知道你俩有多幸福了吧?平时是对你俩苛责了一点,但我跟你爸可没舍得对你俩动手的,还整天做饭给你俩吃,知道人家相果每天吃的是啥吗?都是外卖!地沟油做的东西!”
后来,不知道这事儿怎么解决的,huáng宁一家倒没见过相果脸上有伤了,还以为相华栋知错悔改,明白自己做的都是畜生行为,他们还觉得挺欣慰的。
结果没过几天,儿子huáng旭然出门倒垃圾,看到小姑娘放学回来上楼梯,可能是热了,见附近没人,撸起袖子挽到手肘,见到有人下来立马把袖子拉回去了。
但那长长的几道鼓肿起来的红痕,在一条如耦般纤细白皙的手臂上,想不看到都难。
huáng旭然倒完垃圾回家,怒不可遏的对父母说那个人渣根本没有知错回归,只是换了个可以遮盖的地方继续打!
真是作孽。
huáng宁也没辙了。
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上学那会儿念的书全还给学校了,根本说不出几句有哲理的话劝慰劝慰小姑娘。
人各有命,如果小姑娘真一意孤行要离家出走,他也没办法,毕竟他不可能也没条件私底下资助一个小孩,他还有整个家去抚养和赡养,做不出这种帮人脱离苦海的无私奉献。
现在只能等警察过来处理了,看看警察有没有办法吧。他忧伤的想。希望小姑娘能明白她现在的处境吧。
蒋樾樘站的有些累了,便走到门边chuīchuī风,看了看外面巨大的屋檐,然后走了出去,从裤袋里掏出烟盒与打火机。
冷风拂脸,不时有一两滴雨丝拍打在肌肤上。
他低下头。
冷凝的冰蓝色火焰窜出,白色烟雾袅袅直上,映入眼帘,眼底的蓝光下一瞬消失无踪。
烟盒打火机揣回兜里,他咬着烟深深吸了一口,顿时感觉到烟草的气息窜到身体里,舒畅了四肢百骸。
屋里,相果坐回了沙发上,这个位置和角度正好能看到门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