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地位稳固,美人近在咫尺,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刘彻把酒杯重重往几上一放,板着脸道,“我在这么美好的夜晚来找你诉衷肠,王孙怎么一点都不领情?”
韩嫣终于败下阵来,起身作揖承认自己不该打趣殿下,又吩咐人添了酒杯,亲自斟满算作赔罪。
刘彻嘿嘿笑了起来,“能听你认回错还真是不容易啊!”
韩嫣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既而又正色道,“但你实在不该这个时候出宫,你至少该去看看娇翁主。”
刘彻叹息一声,道,“我也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听你这意思,是已经想好怎么处置梁王余部了?”
刘彻摇头,“我这不是来请教你么?”
韩嫣说的虽然是梁王余部,但两个人都清楚,他们在意的只是阿娇心里的刘荣这个人而已。
韩嫣抿唇一笑,“其实这事也不复杂,无非就是两条路,为了娇翁主放过临江王,或者遵照祖制杀了他。”
顿了顿,又接着道,“如果你要他死,韩安国是不会站出来替他说话的。”
“但阿娇姐……”
刘彻沉吟了一会儿,看着他道,“王孙,是不是我怎么选,你都为我选好了退路?”
韩嫣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他又露出了那种让刘彻安心的笑容,“回去吧,回去看看太后和娇翁主。”
作者有话要说:拖了好久了,虽然没什么人在看,但是我会一直写下去的。
☆、怨夜遥(一)
这是刘武死后的第二夜,长乐宫宁静的有些吓人。
刘彻以为窦太后睡下了,正想悄声退出去,就看见了从内殿出来的阿娇。许是太累,阿娇的脸色有些发白。见到刘彻她愣了一下,才走过来打招呼,“彻儿,是来看皇祖母的么?”
“是,皇祖母睡下了吗?”
阿娇点头,又伤感道,“刚刚皇祖母在梦中还在叫武舅舅的名字……”
刘彻叹了口气,安慰她道,“都会过去的。”
阿娇望着内殿的方向幽幽道,“但愿这事能早些过去吧,也希望皇祖母的眼睛能快点好起来。”
“一定会的。阿娇姐,你眼睛都熬红了,快去休息吧。”
“嗯,”阿娇心下一暖,挽了个微笑,“你也快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上朝。”
“哎!”
刘彻甚是愉悦的离开长乐宫,阿娇那一句关怀让他心情大好,连走路的脚步都轻了起来。
他想他得赶快做出决断,他一定得留住这一切。
自回长安,或者说自从那天被嘈杂的声音吵醒,阿娇就一直生活在恐慌中。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一切都变得陌生了。没有人和她解释,她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个大概。
可她不敢相信武舅舅会做那样的事,更不能相信他已经不在了。
这一夜她又睡的不好,梦见武舅舅手握长剑孤身一人被人围在中间,她看见他的长袍一点一点被染红,最后以剑支地跪倒了下去。
一层一层的鲜红涌到眼前,阿娇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
“阿娇……”
她知道这是梦,可叫她的人是谁,难道有人与她入了同一场梦?
“阿娇,怎么了?”
好像是二哥的声音。
她终于睁开眼,果然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哥哥。
她一边坐起来一边疑惑地问,“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陈蟜稳稳地扶住妹妹,解释自己是随母亲来看皇祖母的,又担心地问她,“我看你脸色不好,是做了什么梦吗?”
阿娇回想起那个漫天是血的梦境不禁打了个哆嗦,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陈蟜替妹妹擦了额头上的薄汗,不放心道,“你再睡会儿吧,二哥在这里陪你。”
阿娇却摇头下了床,“我还要去陪皇祖母。”说完便下床准备洗漱。
陈蟜踌躇了一番,还是开口叫住了妹妹,“阿娇,哥有件事和你说。”
“嗯。”
“是……荣表哥……”陈蟜对刚端水进来的慧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等确认附近没有旁人后才又沉声开口,“昨夜宁安混进侯府来找我,求我设法救一救荣表哥。本来这事,母亲让瞒着你,□□表哥,我们从小一处玩到大,而且我也知你们的情谊……”
阿娇听到‘荣表哥’三个字后呆了一呆,见陈蟜半天也不说正题只好打断他,“荣哥哥,他怎么了?他不在临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