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浟不知想起什么,突然神色略显凝重,询问慕含娇,道:“娇娇还想回东莱么?”
慕含娇想也不想就点点头:“若是有机会的话,自然想回去,回去祭拜爹爹,探望叔叔伯伯、父老乡亲……还有,看海!”
按照记忆她已经离开家乡有三四年了吧,好像那里的一切都在脑中有点模糊了。
魏浟道:“今后若是有空,我再陪你回去。”
“真的,那太好了!”慕含娇笑颜如花,想着家乡的一切很是憧憬。
寻思片刻,魏浟想起来那样东西的事情,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开口询问:“娇娇,你爹过世之前,有没有交给你什么重要的东西?”
慕含娇回答道:“我爹的遗物都在我那个箱子里啊,我觉得都很重要,怎么了?”
那个箱子,慕含娇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的,从东莱带到洛京,又从洛京带到了安乐,现在带回洛京,反正就当成最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还好没有遗落在何处。
魏浟问:“给我瞧瞧?”
“嗯。”
于是慕含娇就把装着父亲遗物的箱子给魏浟看过了,有一些书画、配饰、手作之类,还有一份慕劭亲笔所写的记事手札。
最后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魏浟只能将慕劭生前的记事手札借过去看看,寻思能不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来。
晚上,魏浟先去沐浴时候,慕含娇正在更衣卸妆。
褪下衣物时候,突然从她身上掉下来了一张小纸条,轻飘飘垂落到地面上,身边的丫环玉秀将纸条捡起来,奇怪的呈到慕含娇手中,“娘娘,这是什么?”
慕含娇也有点不解,接过纸条,展开一瞧,看着上面蚂蚁一般的两行小字,脸色霎时一变,连忙把字条藏了起来,还叮嘱玉秀不要说出去。
这字条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塞到了她身上,是顾存写的,因为慕含娇还记得他们小时候用过的符号。
顾存说,让慕含娇本月十五的时候单独去珈蓝寺见面,要告知关于她爹被害的内情,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昭王。
看到爹爹被害内情这一段的时候,慕含娇好似心口受到一记重拳,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爹爹明明就是伤势严重最后病死的,难不成,还另有隐情么?她和娘亲都不知道,顾存怎会知道?
不过,顾伯伯曾经给爹爹做过长史,两人多年来一向来往密切,有慕含娇母女不知道的关于爹爹的秘密,顾伯伯知道,顾伯伯再告诉了顾存,这么一想似乎也合情合理。
或许,顾存当真知道点什么,关于爹爹的死另有蹊跷的事情?
一整晚她都在想这件事,一直心不在焉的,即使魏浟努力在她身上耕耘,她也完全没什么兴致。
魏浟察觉出来,也就快速结束了,将她搂在怀里询问:“娇娇怎么了?”
明明今日教训了太子,之前娇娇还很开心,还亲自下厨,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心事重重了,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总是阴晴不定的……
莫不是见了她那个心上人,心生留恋,要旧情复燃了吧。
看来得把那个顾存撵回东莱去,放那里都觉得不安心。
慕含娇想着顾存特意说过不要告诉昭王,忍不住暗想,难道爹爹的死跟魏浟还有关系?
算起来爹爹过世的时候,魏浟才十五六岁,也没去过东莱,应该不会跟他有关系的吧。
不过,慕含娇思来想去,选择先见了顾存,问得一清二楚再说,现在丝毫没有眉目。
她略带伤神,道:“今日说起爹爹,我突然想念爹爹和娘亲,表哥,我想十五的时候去寺庙烧一炷香,替娘亲求个平安。”
魏浟点头,只道:“我还有其他事不能陪你,你可要找个人作陪?”
慕含娇点点头:“那我叫云轻妹妹一起去!”
“记得要小心一些……”魏浟垂目,还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在雪白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之后才双手箍着柔若无物的身子。
慕含娇继续点头,随后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臂弯之内,脸蛋就贴着他滚烫的肌肤,闻着他独有的好闻味道,久久才合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晚上,她梦见了过世的爹爹,梦见小时候,爹爹带着她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樱桃树。
爹爹让慕含娇亲手给树苗浇水,还对她说:“娇娇,你猜这棵树长得快,还是你长得快?”
慕含娇年纪还只有四五岁,撅着肉嘟嘟的小嘴巴,想也不想就回答:“肯定是我长得快!”
结果,没两年樱桃树就长得比她还高了,又过了两年就开花结果了。
爹爹摘了一颗水晶似的樱桃,擦得干净之后,递到慕含娇嘴边,笑盈盈道:“尝尝,娇娇自己种的,吃起来特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