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非主流写的东西。
于是,那句这个故事是我写的话,就生生被哽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只是那个手机链他却特别喜欢,一到手,立马挂了上去,并扬言永远都不会将它扔掉。我还记得许灼当时说这话的表情,仿佛那个东西要是不见了,他就殉情给我看。
所以,如果不是邓蕾用吊坠开玩笑,我也不会如此生气,我觉得她不是在玩儿我,她连带着玩弄的,是我一心珍惜保护的过去。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但不管她能不能理解,我也不打算原谅她,卫优澜是我第一个真正讨厌的人,她终于来当了第二个。
邓蕾捂着脸,硬是将眼睛里bī出了闪烁。许灼大概也被我这一耳光给震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要将邓蕾我从面前拉开。但是一看她装模做样,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心一横,想着反正都毁了,不如新仇旧恨一起算,于是指着她还想骂,但许灼一见我抬起手,以为我还要行凶,便神经反she的打开了我的手,甚至余怒未消的,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顿时也懵了,不只是我,连带着原先在许灼背后,委屈得要死的邓蕾。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许灼还在微微的抖动的手指,以及我下意识捂住的右脸。我和许灼,就在骄阳烈日之下,这样无声无息地,虔诚地望着对方。但是我知道,这一巴掌过,将我心里的有些东西,给挥没了。
小时候犯错,妈妈总说只要我认错,就会再拉住我的手,所以在我深觉伤害了许灼的时候,我便尽我所有的努力,来向许灼认错,我期望我的努力过后,他会再一如既往的拉我的手。可是我忘了,妈妈会那么轻易的原谅我,因为我是她血肉相连的孩子。
而如今,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原谅,我也不想再要他的原谅,因为我终于发现,和qiáng大的自尊心比起来,喜不喜欢真的太渺小,而我们,真的都还太小。
在遭遇那个飞来横祸之后,我居然没有哭,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再丢脸。我保持镇定的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一声不吭的准备走,却在同一时刻接到裴明珠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问我,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我说没有,怎么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低沉的情绪,只是问我,那你知不知道,陆轻舟和卫优澜三天后就正式订婚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对着电话有些欲盖弥彰地提高音量道,他俩本来就相配,都心黑。最后两个字竟是以颤音结尾,以防裴明珠发现端倪,我果断的掐掉了电话,却愕然发现眼睛流出了液体。
最终我想要守的自尊关口,还是溃了堤。
许灼很少见过我认真的哭,唯一一次,就是我在十八梯为他螳臂当车之后,那个夜晚,在黑暗的楼梯间。不过我想,大概是因为太黑,看不真切,他并没有如此刻那么直观的感受,所以他也愣了,盯着我竭力想要克制却源源不绝往外翻滚的液体,一时竟也无话可说。我胡乱揩拭了一下眼睛周围,摆出无所谓的表情转身,准备离开现场,下秒却被人从背后拉住了手。
我感受到一股蛮力将我往回扯,然后被人抱了个满怀。
待我反应过来,许灼已经抱住我的头,死死按在他肩膀上,一遍一遍的道歉,他已经趋于醇厚的声线在我耳边低低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他还是喜欢我的。
这不是妄想,也绝对不是错觉。一个人喜不喜欢你,不需要太多外在解释,就算他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看他拥抱你的力度,你就可以清楚的感受他当时的感受。很多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很多时候,眼睛也可以骗人,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戏子,演出的戏让我们哭得肝肠寸断。但是我一直相信,怀抱是骗不了人的。
他穿的体恤上,还有熟悉的肥皂香。他比以前更瘦了,所以肩膀也没有以前好枕,我的额头用力的抵在他肩胛骨,铬得疼,所以我哭得更凶,我一边哭一边没头没脑的嚎叫,好疼啊好疼啊混蛋。
恍然是回到了少年时代,印象里的他都是青着脸,我为他擦药酒,然后看他死去活来的跳。又或者,是窗外的几丝光线跳进明珠家那朱红色地板上,他一边吐槽斗鱼,我一边感动。
在那一刻,他带给我的所有侮rǔ不堪,我忽然就觉得我能原谅了。是吧,人就这么反复,尤其是女人。我忽地想起当年我骂完小蝴蝶又不承认,许灼说我的心是针尖。
想到这,我又神经质地笑了开去。
看我终于消停,许灼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夏平安,你真是傻子。我一时觉得这个名词有些耳熟,后来才想起陆轻舟经常这样叫我。想起这个人,我短暂的沉默了,而后发现邓蕾居然不知何时退了场,竟没有过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