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番外(16)
陆辙的指尖抽搐了一下,条件反she似的扣紧了安柏微的手指。
骗到一个十指相扣的安柏微忍不住笑了一下,静静看了陆辙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陆辙,我今天早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陆辙抬头看了他一眼,和安柏微眸里的认真之色对上,便很快偏了偏头,错开他的目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忘了。我只记得突然有一天,我的视线就离不开你了,你不知道你有多招人喜欢,那个时候,江队喜欢你,小舟喜欢你,清醇也喜欢你……”安柏微稍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了,“我也喜欢你。”
“只是亲人间的……那种喜欢。”陆辙小声qiáng调道。
“是恋人。”安柏微稍稍抓紧他的手,直直盯着陆辙略显局促的面容,刚才喝下去的酒jīng这会不要命地往脑袋顶上窜,烧得安柏微有些语无伦次,“他们对你是亲情,我对你是爱情,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我想跟你牵手,想跟你拥抱,想跟你睡觉,想跟你做一切恋人间才会做的事情……如果你跟别人多说几句话,我会吃醋,会生气,我恨不得你时时刻刻都站在我身边,无论我做什么,一转眼就能看见你。陆辙,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如果不是之前出了事,这句话我本该早就跟你说,而不是硬生生拖了这么多年……”
陆辙使了些劲挣脱开安柏微的手,低而迅速地丢下一句:“你喝多了。”
“……”安柏微有些怅然若失地稍稍蜷起手指,指尖还残留着陆辙的温度。然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轻轻吐出一口气去,笑了笑:“抱歉。”
“我去洗澡。”陆辙不敢再看他,匆匆拿好自己的换洗衣物就去了浴室,随着关门声靠在了墙上,耳尖红了个透彻。
安柏微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犹在耳边,撩拨的陆辙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也不知道该不该表达——他头一次心慌成这样。
或许等他醒酒就好了。陆辙如是安慰自己,等他醒酒了,就不会再说些胡话了,毕竟安柏微今晚喝的有点多——他只是喝多了一时冲动,陆辙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捂住了脸。
陆辙洗完澡后已经很晚了,他笨拙地连上chuī风机给自己chuī头发,最后一半gān一半湿地出来了。卧室的灯光开得很足,安柏微已经睡下了,陆辙轻手轻脚地绕到自己那一边去,裹着被子背对着安柏微,可怎么拗动作都不舒服,尤其是半gān不gān的头发还总随着他的动作糊到脸上。
等他心烦意乱地重新躺下去,更加没有睡意了。
直到把眼睁得开始酸痛,陆辙这才尝试闭上眼,可一旦那些黑暗铺天盖地地涌来,他又不自觉地睁开眼,让光明驱散黑暗,如此几次,他放弃了今晚的睡眠,却鬼使神差地翻了个身,朝向了安柏微。
充足的光线下,安柏微的睫毛历历可数,甚至连yīn影都仔细铺陈着他睫毛的数目,他晚上睡觉没有穿上衣的习惯,被子软趴趴地靠在他的手臂上,锁骨处露出一道形状优美的yīn影。陆辙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由自主就想起来方才安柏微的那番长篇大论。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地,他慢吞吞地把自己的小凉爪子伸进安柏微的被子里,摸索着碰到了他的一根手指后停了下来。
陆辙偷偷扬起一边的嘴角,很快又把那丝微不可见的弧度压了下去,努力让自己闭上了眼。黑暗再次袭来,他皱起眉支撑了一会儿,胡思乱想的脑袋里全是刚才安柏微的面容,片刻后,陆辙突然觉得,克服黑暗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
凌晨三点十八分,陆辙闭上眼睛,睡着了。
凌晨五点二十分,安柏微的手机响了。
若是放到平时,睡眠不深的安柏微自然能第一时间接起来,但奈何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此刻正睡得香甜,倒是刚睡下不过一会儿的陆辙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探过安柏微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视线一扫,是个陌生的号码。
但陆辙的脸色却有了微微的变化——这串数字他认得,是江朔的手机号。
凌晨时分,醉酒的江朔应该正蒙头大睡,怎么会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陆辙虽然清醒了大半,但脑袋还是有些迷糊,就这么愣愣地接了起来。
“安队……有案子了,似乎还挺紧急的,让你马上去现场……”江朔应该是还没睡醒,酒劲也没过去,大着舌头说了一连串的不知名的词汇,最后晕晕乎乎地说,“抱歉安队……我不该喝这么多酒……”
陆辙抿了抿嘴角。以往这种事都是文梓繁负责报告,现在文梓繁有了小跟班,上面就直接把江朔当成通讯员了——结果江朔也不知道正确的报备流程,在这瞎扯了一大堆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