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依然如此不可一世,看来暂时并不会出家。
金时心里默念道。
“和Mawson来的吗?”孙诺朝金时周围瞧了瞧。
突然听到这个久违的英文称呼,金时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莫禹澄。
金时摇摇头:
“我和子言来的。”
孙诺听见子言的名字,挑了下眉。
“陪她来求一段好姻缘吗?”孙诺的眼里有藏不住的嘲讽。
金时尴尬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孙诺只有在遇到子言的时候,脸上才会有生动一些的表情。虽说表情都不太友善吧。
和莫禹澄在外人面前的高冷不同,孙诺平日里散发的是由内而外的冷漠。和周毅给金时的感觉很像:似乎这世间已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再让他们感受到心跳。
“她人呢?”孙诺冷眼朝殿里望了望,没有瞧见苏子言的身影。
“她去拜佛了。”金时连忙解释道。
孙诺转过头看向金时,眼里有些疑惑:
“你不去拜?”
金时摸摸鼻子:
“我已经拜过两圈了……子言她说两圈不吉利,一定要再去拜完第三圈。”
孙诺不屑地嗤笑一声:
“真行啊,这些没用的事儿上她永远最积极。”
“额,这个......,上香的人这么多,也不能说是没用吧。”
孙诺没有回答金时,而是向刚才金时那样,静静地望着殿内的弥勒菩萨看了一会儿。
俄而,他回过身来对金时说:
“替我转告苏子言,以后做事别再张牙舞爪的,看了就让人心烦。”
金时:“……”
凭她这些年对子言的了解,这话还是不要转告了吧。
孙诺又看了看金时的脸,说道:
“金时,你也保重吧。”
金时顿了一下,没明白这像是告别一样的语气是什么意思。然而孙诺不再多做停留,径直从山门离开。
“嘿!”忽然,有人重重拍了金时的肩膀一下,把金时吓了个趔趄。
不用想也知道是苏子言拜完回来了。
“佛门净地,你稳重点可不可以!”金时无语地回头,望着子言说道。
子言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你怎么不坐着了,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对佛祖太不敬重?你要再去拜一圈吗?我可不陪你,不然我就又成偶数圈了。”
“……你想多了,我就起来溜达一下。”
“对了。”金时忽然想起方才遇到孙诺的事情。
“我刚刚碰到了孙诺。他那说话语气怪怪的,就像是…….”金时琢磨不准用词。
“哦?”子言眯眼想了想。
“他被调去美国了。想不到这个贱人也有一颗希望能升官发财的心啊,还大老远跑这里来拜,也不知道平时装个什么清高劲儿。”
金时诧异地问道:“调去美国吗?”
“是啊。”子言耸了耸肩,一脸鄙视。
“他一个做人力资源的,何必调去美国呢。我听说他不知找到什么门路,直接去美国转成咨询顾问了。”
金时惊地下巴都掉了。
“这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啊。”子言歪了歪头。她望向大门口,孙诺早已不见踪影。
“管他呢。”子言脸上又恢复了笑嘻嘻地表情,她拉起金时的手说道:
“走,我们去吃饭!山下有家烤鱼,据说特别棒!”
钟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每一下都低沉深远,像是要直抵灵魂深处一般。
从红螺寺回来,金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莫禹澄的家里。
莫禹澄今天休假在家,但金时来之前并没有提前通知他。
当门铃响起时,莫禹澄奇怪地走到门前,透过访客显示发现金时正站在门外。
莫禹澄赶紧开了门,诧异地望着金时:
“你们这么快就从红螺寺回来了?”
金时没有立刻回答。
她紧张兮兮地望着莫禹澄。
今天她在红螺寺的树下“顿悟”后,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勇气。
什么前女友,什么异国重逢。
她直奔莫禹澄的住处,只想告诉他,这些事情,根本比不上他对自己的一个微笑。
可是真正到了跟前,金时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到失语。
莫禹澄察觉到金时情绪的异样,他轻轻把金时拉进了屋,低头靠着她的前额问道:
“怎么了?”
金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她往后稍退了半步,以便自己可以直视着莫禹澄的双眼。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一刻都没有办法再等了。”
金时又做了一次深呼吸。
“我……我喜欢你,莫禹澄。特别特别喜欢你。对我而言,你是我最珍贵最想要守护的人。……或许在别人眼里我还不够优秀,但是……但是我也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拼命追赶你的脚步。我希望有一日我可以抬头挺胸地与你并肩站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有我一起和你去面对。”
莫禹澄安静地听金时说完这一长串的告白。
他望着金时瞪大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金时,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奇怪的消息了?”
金时眨巴着眼睛,大气儿都不敢喘。
莫禹澄笑了笑,双手覆上金时的脸颊。
“金时,你所有的努力,我都知道。谢谢你。”
“还有……”
莫禹澄又轻轻用力把金时拉到自己的怀里,下巴顶着金时的头顶。
“我爱你。”
金时依偎在莫禹澄的怀里。
天地间万籁俱寂,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如寺庙里的钟鸣声,一下一下,强健而悠扬。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全文预计20万字~完结以后会有一两篇番外不定期更新hhh
刚兴趣的小天使们可以在关注下另一篇新文《原来我有病》,本来想这两天开始日更,但《时气》这边没有写完,所以估计得推迟到1月底左右了。
第49章 Chapter 49
时间一天天悄然走过,金时改完第三版博士论文的时候,春节也到了。
金时一家搬到北京来后,在过年这件事儿上也操办的越来越简单。
北方习俗讲究不少,过年前前后后每一天都该干什么,大人小孩儿穿什么衣服讲什么问候,都有说道。
然而金时家的亲戚们大多还留在北方的小镇上,这几年金爹和阮女士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回去过年。渐渐地,连长辈们给红包都采用微信转账的方式了。
京城五环内早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金时听说隔壁小区有一家偷偷在除夕夜的时候点炮仗,把别人家的窗户玻璃给炸了,又是道歉又是罚钱,没少折腾。
一年一年下来,这年味儿也越来越淡薄。
除夕夜的时候,莫禹澄给金时发来了个大红包。
金时一看数额,心脏都一哆嗦。
想了想,金时又给莫禹澄还了一个红包,比他给自己的又多加了一千。
……人穷志气短,她那点儿博士工资撑不起她当女大款。
过了一会儿,莫禹澄再次给金时发了红包,还附上了一句话。
莫大仙:刚刚是我爸给你的红包,这个是加上我妈的。
金时看了眼这回的金额,是上回的两倍。
紧跟着,莫禹澄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莫大仙:下次就带上我的[好感]。
金时:……
少了除夕夜熟悉的炮竹声,春晚小品也越来越没意思,金时再不像儿时那样,总是坐在电视机前要熬到大年初一的清晨才睡下,反倒是每年除夕夜都休息的不错。
睡了个安慰的跨年觉,金时一大早起来,精神焕发地给金爹和阮女士做了新年里的第一顿早饭。
阮女士起床后看到桌上的豆浆和炒蛋,既感动又感慨。
阮女士一脸得意地悄悄和金爹说:
“看见没,时时以前哪儿有这么懂事,要不我一直催她赶紧找对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