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扬柳季,正是恨嫁时+番外(40)
周柳和孙晓雀又简单闲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叮铃铃……”一长串的闹铃声将周柳吵醒,早晨四点半,外面的天还未见亮,周柳强打精神,从床上爬起。市里通到镇上的车每天只有三趟,最早的车次是早晨六点发车,然后是中午和下午各有一趟,车程要一个多小时,周柳有要务在身,不能耽搁,因此,她只能强压困意,赶最早的车。
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毕,想到今天要走访乡间,颇费些体力,于是,她换了身运动装,舒服又方便,带了些随身之物,她匆匆出了门。因为时间宽裕,她想着挑个小摊吃些早餐,在去车站也不迟。
周柳刚刚走出孙晓雀家小区的门口,“嘀嘀……”一串汽车鸣笛之声响起。她循声望去,声音来自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中坐的男子,歪着头,对着她一脸坏笑。
周柳一见此人,转身就走。周启扬发动车子,跟上了她。
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周柳,我等你一早上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元福村的村口见面,你来这儿找我干嘛?”
“接你。你不上车的话,我就不去。”周启扬态度决绝道。
“正合我意!”
周启扬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一本正经道:“昨天下午,你不在的时候,又送来个案子,是一起□□案,事发地是,是……”他做冥思苦想状,半天,复而开口道:“哦,想起来了,好像就是元福村的村口,受害人被人从后面打晕,拖到了一片苞米地里,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就,唉……连凶手是谁她都不知道,唉,你也知道,那个村是有名的光棍村……”他连声哀叹着。
周柳驻了足,周启扬也跟着停了开的缓慢的车。她走近车子,去开车门,他笑问:“怕了吧?”
周柳未回话,从后面上了车,坐到了后排。周启扬见此,略感失望,但转瞬,他就恢复笑脸,边发动车子,边开口道:“坐后面也好,一会儿累了,你可以躺着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周柳心中一暖,顿起一丝愧疚之情,语气不似之前那般硬了,开口道:“凶手都未找到,就送来起诉,你当我白痴吗?”
周启扬笑了起来:“哈哈,哎呀,我编过了。你这么聪明,我怎么能骗过你呢?”他一脸谄媚和讨好,“那你为什么还会上车?”
周柳未回答,转而道:“你一会儿累了,就说一声,换我来开。”
周启扬不自觉的嘴角生笑,原来,她是怕自己开长途车会累。但转瞬,他收拢笑意,眼角余光瞟向后视镜,发觉镜中的周柳正低头摆弄着手机,并未看向自己,这才放心,深舒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道:“你旁边的座位上有三明治,咱们赶时间,早餐就路上解决一下吧。”
周柳依言看了眼身边,果然有一个牛皮纸袋,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三角盒子,和一盒牛奶。“怎么就一份,你吃过没有?”
“我不吃了,开车吃东西,胃会难受。”
周柳握着手中的牛皮纸袋,骤起心事,“今天会是一整日的奔波,元福村也不会有什么吃饭的地方,如果我把这仅有的一份早餐吃完,倒可以勉强撑一天,可周启扬却会挨饿。”想到这里,她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马路边,有一团热气升起,原来是个包子摊儿。她连忙道:“周启扬,我想吃包子,你在前面停下车。”
“给你准备了三明治,你还吃什么包子呀?”他一脸不耐烦道。
“我就是要吃热乎乎的包子,你这个三明治冰冰凉凉的,我吃完肚子会疼。”
“好吧。”周启扬勉强答应道。说话间,车子停到了路边。
不一会儿,周柳手捧一袋儿热乎乎的肉包子,一脸兴奋,回到了车中。
“瞧你,像只哈巴狗似的,几个肉包子,把你开心成这样。”周启扬笑道。
周柳脸色骤变,瞪了周启扬一眼。他收了笑,抿了抿嘴,不再说话。周柳拿出了肉包,开心的大咬一口:“哇,真好吃。”
周启扬面露嫌弃之色:“你别光顾着吃,小心一点,不要把油滴到我的座位上。”
“嗯,呃,你放心,我嘴不是漏的。”她一边吃着一边说话。
“哎呀,小心,有颗陷儿掉出来了!”周启扬一脸惊慌。
“你放心,我会捡起来,吃掉它。”
“哎呀,你吃完包子的手不要乱抓好不好,后面有纸巾的……哎呀,那个面渣,掉出来了……哎呀……哎呀……”
“哎呀!”周柳不耐烦的大嚷一声,“小气鬼,你到底让不让我吃饭啦!好烦那,吃个包子而已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吃完一定给你收拾干净。”
周启扬没回话。半响,周柳身侧的车窗滑落,“呼……”一阵强风吹进她的嘴中。
周柳强咽下口中食物,不悦道:“你怎么把车窗打开了?我在吃东西,这样顶着风吃会胃胀气的。”
“你的包子味儿太大了,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又不是毒气,包子味儿多香啊!你是不是闻的馋了,那,给你一个。”说着,她长臂伸出,将一个包子递到了周启扬的身侧。
周启扬正在专心开车,不敢侧身,只是微微侧目,只见两根细白的手指中间,掐着一个玲珑小包。
“你专心开车,我喂你吃。”周柳道。
周启扬只觉耳边女子的声音纤柔婉转,异常动听,他心神一荡,只呆愣片刻,便回绝道:“不吃,你自己吃好了。”
“好吧,那我关车窗喽!”
“别动,我来关,你手脏,弄脏我的车怎么办?”周启扬警觉道。
周柳撇着嘴,嘴扯一口手中的包子,边嚼边嘟囔起来:“小气鬼……”
第37章 查案
车子驶入高速公路,周启扬全神专注着眼前的道路,周柳吃完了包子,思绪又回到了案子上。
案子的关键,还是在凶器上。张永业是村里有名的光棍,从未娶过妻,烂赌成性,成日游手好闲,亲人只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嫁到外村的姐姐,现下,母亲跟着姐姐一起过,张永业很少和亲人走动,可以说是无牵无挂,所以,他每天在家招赌。祖辈留下的一块地被他租了出去,靠着一点儿地租维持生计。
李桂顺离婚多年,也一直是一个人游游荡荡,经常去张永业家赌牌。二人偶有口角,李桂顺死的那晚,二人因打牌发生激烈的争吵,张永业激动之下说了要砍死死者的话,他确实有杀人动机。张永业也承认杀害死者,有了认罪的口供。可是,除了这些,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指向张永业就是凶手。
案发现场是一条人人都可以经过的土路,根本无法确定凶手的脚印。死者除了头部的致命伤,身上无一处伤痕,现场只有死者的一摊血,找不到其他人的血迹。说明凶手和死者没有厮打纠缠。
如张永业所说,他和李桂顺争吵之后,李桂顺离开了他的家,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他越想越气,就跟上了李桂顺。趁其未发觉,他冲到李桂顺的身后,用利器直接劈向死者头部,这倒也说的通。可是他始终说不出作案工具。从路边的石头到家中的锄头,警察不仅把他家翻了个遍,而且从案发地点到他回家的一段路,没有发现疑似凶器的东西。要说被外人捡去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按照张永业所说的随手一丢,那他连血渍都没有处理,一件血淋淋的利器,一般人都不愿意拾捡吧?
想到昨天的晚饭期间,贺天恩的话,“如果说是两条在同一水平线上,但却并不相连的伤痕,除非这把锄头中间有一个毁损的缺口,而且这个缺口要深过伤口,不然决不可能是锄头。”
昨天的晚饭,孙晓雀和贺天恩聊得开心,周柳基本插不上什么话,于是,想到了案子。周柳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只要闲下来脑子就会想到张永业的案子。贺天恩是重案组的警察,经验一定比她多,她就随口问了问他的意见。“缺了口的锄头”,或者其它的,“凶器到底是什么呢?唉!……”周柳心烦意乱,挠头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