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如歌(11)
“我同学和我朋友。”
“好好好，那真是要谢谢他们了。”
……
交了钱后，病房内。主治医生龙医生历行检查，用手电筒照了照眼睛，看了看血压和心跳。季然和季母站在旁边内心都有些忐忑。
季然:“龙医生，我爸情况现在怎么样？”
龙医生点头:“还行。”
季然:“那什么时候做手术？”
龙医生:“医院这两天也准备着方案，因为默式综合急性病也是近年来发现的，所以手术方案要到下午才能定下，时间的话确定在明天早上。”
季然:“手术成功率有多少？”
龙医生:“成功率的话不好说，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没其他问题的话，我先去忙了。”
季然点头。季母在一旁道:“麻烦龙医生了。”
龙医生走了，季母找话题聊了几句家常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
当天晚上，季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睡得很浅，一大早就去了医院。早九点，看着父亲被推进了手术室，季然二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内心七上下的。站着，坐着，走来走去。等着时间越长，内心就越沉重。
季然沉不住气，道:“妈，怎么还没好？”
季母:“再等等。”
在焦灼中等了四个小时后，季父终于被推出来了。
两人围上会皆道:“怎么样了？”
龙医生摘下口罩说:“手术一切顺利。”
季然这些日子紧绷的心也放忪了下来，由衷的笑了，在医院待到晚上回去了。
晚上回到住处，又没看见晓彤，应该约会去了，季然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剩下的钱还给杨文昊和李子锋，算是只欠夏如歌一个人的钱。
季然想着三十万她五年内应该就可以还清，努力点的话三年就可以了，对了，还有利息，想着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夏如歌。
夏如歌的号码她并没有存在通讯录里，他的名字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不敢去多看这三个字。电话接通。
季然:“喂，是我季然。”
“什么事。”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季然:“借你的三十万利息算多少？”
他沉默片刻才道:“你今年几岁。”
莫名奇妙的，不按常理出牌。季然还是说:“二十五。”
他说:“那就年利息百分之五，五年后还清。”
五五二十五？季然同意，“好，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把借条给你。”
他顿了几秒，才道:“时间，地点。”
“明天上午十点在开心街的品茶轩，可以吗？”
他“嗯”了一声，然后沉默十秒钟，两人都没挂电话，仿佛都想要听对方的心跳声，可有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如果没其它事，我先挂了。”他先开的口。
“好。”
他没回就挂了。季然放下手机，抿了抿嘴，从书包里拿出了日记本撕下了半张纸，开始写借据。
借条:
今借到夏如歌三十万元整，于五年后还清。借期内利息年利率百分之五，与本金同时还清。
借款人季然，日期3月21日。
对于日期，季然看下时间，今天三月二十号，纠结是写昨天十九号，还是今天二十号。最后想着明天跟夏如歌见面，才写下二十一号。
季然的心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写下了这张借条，想着明天就会与他再次见面，不知道他现在变了多少。
季然第二天早早地起床，连续换了几套衣服，最后还是选择了修身的牛仔裤和牛仔外套，在镜子前照了照，理了理头发，然后穿上白色的平底鞋就出去了。
相约的地点是开心步行街的品茶轩，一家老店，是个喝茶、谈事的好地方。
季然到了店门口等着，两手空空自然下垂，借条被她放在口袋里。季然站着等了片刻，手机响了，是夏如歌打来的。
“你在哪里”
听到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竟让季然恍惚了刹那，定了定神说:“我在门口，你到了哪里？”
“门口？我就在步行街。”他略表疑惑。
说完后两人都举着手机开始东张西望。
他在街的这一头，她在街的那一头。
终于在这一瞬间看见了彼此，两人四目相对，拿着手机的手不约而同的缓缓放下。
彼时晨光微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作青春的气息（比超级好闻还闻的那种），熙熙攘攘的街道是不变的开始。
眸光相触……街上来往的人流都在彼此的眼中模糊了，他和她周围的时空都随着对方看过来的目光而凝固了。
相见不如思念，思念不如不见。不见等如若见，若见已是再见。
再次相见已是近三年。三年了啊！分别时的那一幕仿佛就在昨日。
他依旧爱穿着深色的衣服。黑色的休闲鞋，黑色的休闲裤，深灰色的羊毛衫，一头极短的寸发，三年不见后的模样更显稳重了。
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白色的平低鞋，牛仔裤，牛仔外套，简单的学生头，她的眼睛他永远也忘不了。
两人不过对视了一瞬，却感觉好久好久。
一瞬间后，他微一颔首，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在她身旁停下，他眼睛直直看向她，说道:“等很久了吗？”
他那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直勾勾的目光让她不敢对视，不争气地偏过头:“没，我也是刚到。”
他问完之后竟不敢再看她，面无表情的转移了视线，而他的心早己是泛起了滔天的洪水。
见此，季然快速的看了他一眼，“上去说吧！”
两人入坐点了茶，对视了一眼后都看向了桌面，然后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有七八分钟，可两人都感觉不到丝毫尬尴，仿佛这样能坐一辈子……
“哦，对了。”似是想起什么，她低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了借条。
在她低头那一刻，他看向了她，而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一道莫明的光，那光从心底透过眼睛射出，是如此的莫名，而他放在桌下的左手己是悄然紧握着。
整个过程也就二三秒钟。她把早就写好的借条放到了他面前说，“你看看有什么要改的。”
见她抬头，那光又迅速隐藏了下去。她看向他的时候依旧是那副模样，淡淡的表情，敛着眼，右手随意地放在桌上，似是毫不在意，可放在桌下的左手却握得更用力了。
他垂哞一眼，“不错。”
这时侍者端着茶过来了，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说了一句请慢用便走了。
随后这两人又陷入了无声中，有五分钟。
这家店的环境不错，位置之间都用屏风隔着，客人们都低声细语，显得很是静谥。
两人沉默以对，似是没什么好说的，好像能谈得只有恋爱了。
又是五分钟，她忍不住一瞥，只见他右手转着茶杯说道:“我明天有时间，打算去看望下伯父。”
听到他的话，让她的心莫名一动，又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让人不知道心底是怎么想的。
季然:“正好，我妈也要当面感谢你。”
夏如歌微微点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季然看着他，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复。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站起来时顺手把借条放在口袋里，转身离去，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她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看他下楼后，马上又，转向窗外，等他出来后见他远去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
季然喝着那一杯己是微凉的茶，看着对面他一饮而尽后留下的茶杯，愣愣出神，半晌后拿起对面的茶杯，似是要感受他残留下的温度。
而他呢！竟不敢久留，忍不住的是他那一颗隐藏许久的心，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失控。
夏如歌走过了步行街把那张借据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了，放在手心里。看着那秀气的如同她的人一样的字迹，他的嘴角开始漾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