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艾莉(55)
“快起床,快起床,陪我逛街去。”李华凤一边嚷嚷着,一边不依不饶地痒痒费艾莉露在外面的脚丫子。
床上的人条件反射地动了几下,终于不堪忍受,一下子掀被坐起来——“我的妈呀!”李华凤一声惊呼,双手捂脸,转过身去——此时睡在床上的不是费艾莉,而是半身裸露,仍旧睡意未醒的裴辎重。
自从上次俩人言归于好,唠了整夜的嗑儿之后,每次只要一有机会,裴辎重都会尽量拖延时间,赖着不走。其实费艾莉对男女之间的事也不是特别排斥,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已经谈婚论嫁,就没有必要非得墨守成规,只要任其自然,水到渠成就好。
说实在的,面对第一次,她还是很期待的。每次和他躺在一起,脑袋都会处于空白的迷茫状态,紧张得满手是汗。此时,她需要他来引导。
昨晚他们忘我地亲吻,彼此撕咬纠缠,难舍难分,他滚烫的手掌在她腰间流连,所到之处无不擦出热情的火花。就在这时他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向她喷吐着滚热的呼吸,眸子黑得如同深海,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迷惑之色。他翻身坐起,将她捞放在腿上,她的手臂自然地环上他的脖颈,俩俩相望间,在情(欲)地迅速点燃下,默契早已达成。
他开始吻她的的额头、鼻子、下巴、脖颈、肩头,他的唇找寻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美妙的弧度。她早已经溃不成军,只等着他来攻城略地,可裴辎重就是裴辎重,他竟可以在最后一步,让她守住了最宝贵的东西。
他抵着她的胸口,满头是汗,手握成拳,青筋迸现,极力地平稳着杂乱的呼吸。
她摸摸他的头,安抚着:“你可以的。”
“不,还不是现在。”
待风停浪静后,他去浴室冲凉,艾莉听着传来的哗哗水流声,抬手摸了摸红肿的嘴唇,费解着:是她魅力不够大呢,还是他的自制力太强大了?
待裴辎重冲完凉,重新躺回来时,艾莉已经卷着被子睡着了。她可能有些累坏了,嘴唇嘟嘟着,呼吸绵延轻柔。他单手撑头,侧躺在她身边,光是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刚被压下去的欲望便再次卷土重来。
他放松身体,改成平躺的姿势,看着睡得正香甜的费艾莉,他苦笑了一下,看来今晚有他熬的了。
这个早上,裴辎重看了一眼突然闯入的李华凤,从容地躬身捡起地上的裤子,然后不紧不慢地穿好。李华凤一步一步地向门口挪着碎步,“实在抱歉,我可能走错房间了。”就在企图逃离的时候,她猛地反应过来:没弄错啊,房间密码就是昨天的呀。
谁知裴辎重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愣在当场,嘴巴张成O型。
他正不慌不忙地扣着衬衫的纽扣,用清晨独具的慵懒,叙述般的口吻对她说:“艾莉在卫生间洗漱。”
李华凤倒吸口气儿,瞪大眼睛,瞬间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她动作利落地打开浴室的门,找着了正在里面刷牙的费艾莉。
她看见李华凤也是吃了一惊,还未想好台词,李华凤的一指禅便硬生生地戳在了她的脑门子上,劲儿大得使她的头向后一仰,一个红色指印正中额心。
李华凤犀利的小眼神儿如两把刀子般嗖嗖飞向艾莉,仿佛将她牢牢地钉在了木桩上,她含义复杂的目光像在斥责她做了一件傻事。李华凤就这么瞅了她几秒,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剩下满嘴白泡沫,只手举着牙刷的费艾莉。
☆、Chapter 40.什么都会用一生保证
李华凤牙疼。
此时委顿在角落里的她,一张保养精致的脸如今腮帮凸起,眼袋浮肿,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形容憔悴,失去了往日的靓丽动人。
费艾莉带着一身暑气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李华凤微微吃了一惊:“你生病了吗?”
她摇摇头,口齿含糊地说:“牙疼两天了,睡不好觉。”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就是有点儿上火。”
服务员过来问费艾莉喝什么,她点了一杯果汁,带些安慰地对李华凤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着,我一定坦白交代。”
“你们睡了吗?”李华凤一如严母般审问。
“误会。那晚他一直睡在外面,是我起床后才把他叫到卧室里面的。”
“那我问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艾莉眯起眼睛回忆了一番:“老实说,他就像从天而降那样,没有准备,没有前奏,就是突然出现,对我说……他想和我结婚。”
李华凤满脸写着匪夷所思:“然后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答应他了?”
“我哪儿有那么愁嫁啊!”艾莉否认,“他给我时间考虑的,我也是最近才答应他。”
“那么我倒要问问您了,都考虑些什么了?”
“……我觉得我挺喜欢他的呀。”
李华凤听到这种回答,气得转了个白眼儿,以过来人的口吻教育她:“我可以现身说法地告诉你,喜欢和结婚过日子完全是两码事!你才了解他多少,你就敢嫁给他?”她长喘了口气,含着了悟后的悔意:“女人都一个样,最容易喜欢上最不应该喜欢的人!”
“所以老爸就是你最不应该喜欢的人?”
“我在说你,别扯我和你爸。”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应该喜欢他?”
“差距太大。他过得是什么日子,成天在利益算计中摸爬滚打最后站在顶尖儿的人,论精明,十个你都比上他的一个指甲盖儿。你呢,充其量就是一个多读了点儿书的傻姑娘,你们根本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层次的人。如果两个人没有共同的生活基础,你们之间的隔阂和嫌隙就会越来越大,最后会受伤的还是你!”
“我哪儿不行,我改。”
李华凤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您开国际玩笑呢?人家那种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神经质是需要从小养成的。你已经长成个没心没肺的人了,业已形成,神人也拿你没治。”
李华凤从包里适时地掏出一本杂志,递给费艾莉,戳戳桌面,“他需要的是这样的女人!”
她指着杂志封面上浑身散发着女王范儿的摩登女郎说:“她叫Bella,现在是PALL基金的CEO,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艾莉巴眼儿瞅着她。
“他那么大的盘交给一个女人打理,意味着他对她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也意味着裴辎重是她背后的男人,强大的靠山。这些……你还不明白吗?”
她是有点不明白,“也许是你误会了。”
李华凤耐心解释道:“业界早就有传言他们是一对儿,而裴辎重也似乎是默许了这一点,否则,像这样的谣言早就被盖下了。”
“这只是你的推测,雾里观花罢了,并不能真的说明什么。”
“好,那让我们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以后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真的清楚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李华凤用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将费艾莉从恋爱的盲目中渐渐捞回现实。
她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将所有的担忧都替她的女儿考虑到了。
“先是他的家族,他从出生起就注定是一个双手占满血腥的男人。他不能失败,他不能软弱,他不能有太多的个人感情,他更不能儿女情长。
他将来需要的女人,必须要为他、为这个家默默地牺牲奉献。他可能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你身边,甚至可能一两个月你们都见不上一面,即使偶尔见了面,你们也会因为陌生而没有共同的话题可以交流。到那个时候婚姻形同虚设,很快你们中的一方就会出现厌倦。
再者,距离这个东西很难把握,一不小心,就会催生出很多负面的情绪。当这些情绪无法找到出口,即时化解,堆积多了,一样可以摧毁一段婚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懂他吗?人心唯危,从他做事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他绝非善类,说不定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