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常耐侃+番外(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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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来了?”秦沐平拉开房门,只见哥哥湛平脸色不豫地站在门口,不发一言地闪身进了屋。

“就你在家?”湛平目光锐利地扫视,谨慎地环顾了一番。

沐平将双手一摊,露出乖乖仔般的笑容,“那是当然,还会有谁呢?”话音未落,他的衣领却出其不意地被揪住了。

“哥!你放开我!”沐平惊呼出声,不禁想起兄弟俩自幼和睦,从未被他这样紧抓住不放。

秦湛平手上毫不松劲,怒目相向道:“还认我是你哥?你老实说,我的U盘是怎么回事?你偷拿去借给谁了?”

沐平恍然明白对方兴师问罪的原由。几天前,徐晨星鼓动他帮忙报复常轼,但是为了避嫌,需要借用秦湛平的某样东西。沐平犹豫再三,要她发誓绝不做出对哥哥不利的事,这才趁机顺走他的办公U盘交给女友。

湛平见弟弟眸光闪烁,闷头不语,恣意发泄般地猛晃着他。

“怎么?又是为了那个女人!你快醒醒吧,否则迟早会被她害惨的。”

沐平胸中无名火顿生,“她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愿意为她付出,甚至为她牺牲。这有什么错?!”

秦湛平虎目圆睁,惊得沐平倒退半步。

“你竟愿意为一个外人牺牲,难道已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事情?”

“别说了!求求你……”秦沐平仿佛在刹那间变成了茫然失措的无助孩童,突然掩起耳朵,微颤着倚住墙壁,“我有没有忘记承诺,你其实心知肚明。为了帮你复仇,我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连自己都唾弃愤恨的人。你责怪我为何要帮她?因为只有在她面前,我还是我。可是,哥你想过没有,你自己也变了,变得让人恐惧,变得恐怕连霄霄都已认不出你。”

这几句虽说得绵软无力,却字字狠砸在秦湛平心上,在他耳畔低回不已。

“你竟拿她和霄霄比?”湛平一拳击在弟弟身旁的墙上,震得他浑身一颤。

沐平定了定神,“我没有作比的意思。但你要明白,逝者已矣,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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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想让我这么做?”阚侃手捧日记簿,再次抬眸向高菲确认。

高菲郑重点头道:“一切就拜托了,我相信只有你能帮我度过这道坎。”

阚侃想了想,语调温和地说:“我尽力而为,如果需要停下,你随时告诉我。”依照高菲的意愿,他开始平静地读出了日记。

阚侃发现,日记开篇字迹纤细娟秀,内容无甚新奇,主要记述了大学校园的点滴琐事,其中不乏笔者对于日常见闻的感悟与收获。初看可知,日记主人是个情感细腻,内心丰富的女孩。

读完几页后,阚侃突然停下来,高菲以为他口渴,将青花瓷杯往前推了推。

“歇会儿再念吧。”

阚侃缓缓摇头,“我不累,只是下面这段提到你了。”

高菲眼眸一亮,“噢?她是怎么说的?”

阚侃继续念下去,随着文字在他唇齿间娓娓流泻,高菲眼前渐渐重映出两人初次相见的情景:

大二时,高菲参加绿色协会的插花节活动,不慎被玫瑰刺伤手指,有个女孩见她蹙眉吮吸,快步走过来问道:“同学,你没事吧?”高菲举目看去,只见来者面容娇柔,明眸皓齿。她赶忙说没关系,那个同学还探头瞧了瞧,冲她微微一笑……

“我想起来了!”高菲心中豁然开朗,“那人说她叫凌云霄,是中文学院的。看来,日记的主人确如秦湛平所说,就是这个凌云霄了!”

阚侃抿了抿唇,喝了口水,又继续念下去。两页过后,他忽然“咦”了一声。

“这里出现的湛哥,应该就是秦湛平吧?”

高菲拉住他的手,“她写了些什么?”

原来,秦湛平与凌云霄在老家曾毗邻而居,两人初次相见那年,他十六岁,她十岁。凌云霄自幼酷爱诗书,向湛平做自我介绍说:“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你背过李白的《南轩松》,就记得我的名字啦!”

文雅而娇俏的凌云霄使湛平印象深刻,一直以“霄霄”称呼她,她则喊他“湛哥”。两家原本都不算富裕,而秦家因为有湛平、沐平两个孩子,经济上更显捉襟见肘。

霄霄偶尔从家中偷带些花生瓜子,悄悄拿给秦氏兄弟。她在日记中写道:“没想到,湛哥还记得那段日子,我们仨并排坐在小河边,赤脚拍得水花四溅,嘴里塞着花生,总觉得水碧天青,无忧无虑……”

听到此处,高菲默然以手支颐,仿佛无限神往。阚侃不自觉地搁下本子,饶有兴致地瞧着神游天外的她。

“想什么呢?”阚侃将脸凑近她。

高菲回过神来,有些忸怩地回答:“哦,没什么。只是,我从没设想过面如死水的秦总也曾是孩子,也有过成长的欢乐和烦恼。”

阚侃会心地点点头,一目十行地瞄了几页,目光凝在某处许久。这下换成高菲揶揄他了:“发什么呆呢?”

他将日记摊在桌上,指给高菲看。

“这似乎是秦湛平和凌云霄的简笔画像,让我想起在飞机上为你画的那幅了。”

高菲看后噗嗤一笑,“确实挺像秦总的。对了,你送我的那幅画在哪儿?怎么下飞机后就没见呢?”

阚侃略一踌躇,旋即不露声色地岔开话题:“回头我再找找看,你先来听这一段。”

凌云霄读大二时,秦湛平曾利用休假时间,到校园里陪她读书上课,却意外遭遇了奚落与嘲讽。老师随机点人回答问题,当叫到凌云霄身旁的秦湛平时,为了不让霄霄为难,他便老实起立作答。

老师指着放映的幻灯片提问:“红色和绿色标注出的这两句诗,分别阐发了诗人的什么思想感情?”

秦湛平茫然地直视着老师,“我分不清哪句是红色,哪句是绿色。”

老师误以为他故意顶撞,正欲发火,忽听底下传来窃笑:“老师,他是红绿色盲!”后排有些女生顿时笑成一片。

霄霄在日记中痛苦地回忆道:湛哥的脸色十分窘愧,内心的愤懑可想而知。隋澜心她们真是太过分了,怎能如此伤害别人的自尊……

“等一下!”高菲惊呼道,“她提到隋澜心的名字?”

阚侃仔细瞧瞧,“没错,除了她应该还有别人。”高菲想了想,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霄霄升入大三后,已工作两载又爱慕她多年的秦湛平开始正式追求她,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后来,她听湛平说起前往日本深造的打算时,无意间透露出手头拮据,加之弟弟沐平尚未毕业,所以家中无法贴补。

那时,正值校园中常有银行驻点办理信用卡,霄霄为了替他应急,于是懵懵懂懂地申领了一张,并支取了3000元现金。她将此款连同平日的积蓄交给湛平,却只说是家里给的零用钱和压岁钱积攒所得。半年后,湛平与她依依惜别,如愿前往日本早稻田攻读。

阚侃感叹道:“不难看出,当初资助湛平留学日本时,凌云霄虽有些不舍,却由衷地为他高兴,字里行间透着幸福和骄傲。”

“原来,秦总留日的背后竟有这样一番经历,”高菲倚着沙发仰面微笑,“这有点像是才子进京赶考,佳人私赠川资。后来怎样了?湛平赴日后,霄霄很想念他吧?”

阚侃先往后扫了几页,忽而蹙起眉来,“不只是牵肠挂肚的思念,简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在高菲惊疑的注视下,阚侃继续读下去。

男友辞别不久,霄霄陆续接到多通电话,声称她拖欠银行的本息已超过半年,而且言语异常激烈,有时几近人身攻击,令她深受其扰,苦不堪言。

“好奇怪啊,”高菲略一偏头,“银行发出信用卡以后,不是每月都有对账单么?她为何迟迟不还?”

阚侃点头回应:“在日记中说,她也曾质疑银行为何不及早提示还款,而银行方面却说确实每月都已发送账单,指责她故意欠债不还,甚至对其进行辱骂和威胁。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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