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煊(56)

韦景煊忙回身接住她。

安毓秀个子矮小,身材丰满,抱在手里软软一团,好似小动物一般。

韦景煊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真实身份即将暴露不说,指不定还打死了人。他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一锅杂煮,又烫又乱,忽一低头,看到了安毓秀,混沌之中一道亮光闪过,他想:“她要告发我,是看准了我对她无可奈何,若我也捏有她的把柄,她岂敢再多口?”

他不及细想,抱着安毓秀,一鼓作气向床走去。

第39章 不幸的载振

韦春龄一到庆王府,就被她弟弟拉进屋中。小钩子得命,关了门,自去外面守着。

韦春龄笑说:“你好得差不多了,这是又怎么啦?”

韦景煊一脸苦恼和懊丧:“唉,我做下要命的事啦。”

“别急,慢慢说。”

韦景煊将自己洗澡被人看见,追去和安毓秀谈判,对方不收他贿赂,定要揭发他一事说了。

韦春龄听到紧要处,韦景煊却含糊其辞起来。她追问说:“你们最后达成协议了没?”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把人睡了,她答应不告发你了吗?”

“你……你怎么……什么‘把人睡了’,你怎么乱说?”

“这是我从你话中推测出的意思,难道我理解错了?”

“倒……倒也没错。”

“麻烦。那她事后怎么跟你说的?”

“她拿背对着我,什么也没说。我想拿把刀给她,让她杀了我,一时找不到,她就哭了。我说你别哭,我自己房里有剪刀,我回去自己死。她说……”“她说什么?”“她说,我要想再增加她的罪孽,我就尽管去死,反正,她也活不长了。”

“后来呢?”

“后来渠红醒了,进来看到我们,就急急替我穿好衣服,打发我走了。这是昨天的事,今天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她。”

韦春龄皱眉想了想,说:“我看这人,多半不会再告发你了,你暂时不必担心。”

韦景煊吃惊地盯着她:“春儿,碰上这种事,你怎么还像没事人一样?你……你也是女人,安毓秀好端端的一个正派人,被我□□了,你不替她抱屈吗?”

韦春龄瞪了他一眼:“你要我怎样?要我杀了你,替她报仇吗?”

韦景煊见她动怒,便低头不敢发声了。

韦春龄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你这事做的太也混账。不过事急从权,你做也做了,后悔也无济于事。那位既然不要你死,也许是不想事情闹大,使她难堪;但她天天看到你,想来心中也不好受,我看你还是尽快离开王府吧。”

韦景煊急起来:“我现在是你最大的线人,我走了,你弄不到政府这边的情报,怎么向孙中山交代?再说,怎么见得她心中会不好受?我抱她的时候,她醒了,也没反抗。她若真心喜欢载振,我自是罪大恶极,但事实恐怕并非如此。那载振可以在外叫局,她凭什么就得在家替他守着?”

韦春龄稀奇地看着他:“呀,你对她动了真心,不喜欢那木啦?”

韦景煊红了脸,拿拳去捶他姐姐:“没有,我只喜欢那木一个!”

韦春龄一把握住他的拳头,笑说:“你果然还是个男孩子。黄明堂他们说,男人即便心里有喜爱的女孩,身体也随时随地向其她女人开放。你和载振的侧福晋,做的挺爽吧?唉,可怜的那木。”

韦景煊又羞又气,又被她说得有些六神无主,偏小钩子在外面大声通报,说那木来了。

那木很快就走进来,她看到韦春龄也在,不由得双目发光,粉嫩的脸颊上飞起两片红云。韦景煊在旁冷笑了一声。韦春龄瞟了弟弟一眼,和那木亲热地寒暄了几句,就告辞走了。

那木久未从她那儿得到过这般高规格的对待,眼神炽热地目送她离去,又发了会儿呆,才叹了口气,回头看韦景煊。韦景煊斜眼看着她,她不好意思起来,故意说:“景煊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每次我一来,他就走。”

“没有的事,她就是忙。”

“我不该把那些信给他看,他大概认我作一个轻狂的女子了。”

韦景煊听出她话中的兴高采烈和虚以委蛇,兴高采烈是对韦春龄,虚以委蛇自是对他,他赌气不接话。

那木坐了会儿,自觉没趣,就告辞走了。

韦景煊生了会儿气,又后悔了,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对不起那木的事,竟还敢给她脸色看,简直岂有此理。他想到韦春龄的话,疑惑自己也许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男孩子,还是个软弱的娘娘腔。

他坐立难安,捱到午饭时候,渠红出现了,请他去安毓秀处说话。

祝嬷嬷说:“马上开饭了,有什么急事,不能吃过饭再说?”

渠红还没开口,韦景煊抢着说:“没事没事,我先去安姐姐处看看。”

渠红一言不发,冷着脸就走。

韦景煊跟着她到了安毓秀处。这儿的园子小,园中静悄悄的,只有两只鸳鸯在池中洗澡。

安毓秀端坐在一张太师椅里,手上本来做着针线活,看到韦景煊,就把活放下了。

渠红领了小钩子的活,自觉去门口守着。

韦景煊战战兢兢,一言不发,在安毓秀面前低头站着。半天,他才听到安毓秀叹了口气,说:“你坐吧。”

韦景煊坐下。

“喝不喝茶?”

韦景煊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觉得唇皮都干裂了,他点点头。

趁安毓秀倒茶的功夫,韦景煊深呼吸了两口,一抬头,正好看到昨日渠红的头在墙上擦出的几痕血迹,他“啊”了一声。

安毓秀顺他目光看去,她说:“这些痕迹待会儿还要请你帮忙刮去。”

“自然,自然。”韦景煊想了想,又说,“其实不必刮去,刮去会另留痕迹,不如借势补一补。”

他让安毓秀准备了画笔和一品红、枯黄、秋香三种颜料,就着血痕,画出几树梅花,一条清溪,不但将血迹完全隐去,兼增添了墙上景观。

安毓秀不由地夸赞了声:“好俊的笔法。”她执笔,在画旁题了两行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韦景煊说:“这手瘦金体,功夫很深啊。”

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韦景煊喝了口热茶,镇定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昨日之事,我一时性急,实在是罪该万死。姐姐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求还替我遮掩则个。”

安毓秀说:“事情已经发生,想来是我命中该遭此劫,罚你,又有什么用呢?”

韦景煊看她这样温柔婉转、楚楚可怜,昨日记忆,蓦地里兜头翻上,他抑制不住情动,说:“昨日对姐姐来说是劫数,对我,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话一出口,韦景煊就想咬自己的舌头。他等待一场劈头盖脸的斥骂,或者一阵哀哀戚戚的悲鸣,但出乎意料,安毓秀听后仅仅红了红脸,微笑地看了他一眼,就再无表示了。韦景煊心头小鹿乱撞,也不知是喜是怕。

安毓秀说:“不知该怎么称呼?”

“实不相瞒,我本姓‘韦’。经常来府中探望我的‘韦景煊’是我姐姐‘韦春龄’,我才是真正的‘韦景煊’。”

“有这等事?”

韦景煊心里激动,将他和韦春龄小时候经常互扮对方、蒙骗大人的事说了几件出来,听得安毓秀讶异非常。但她管自津津有味,却并不追根究底,问他为什么扮作他姐姐留在王府。

二人谈得入巷,渠红进来催了,韦景煊才站起来。

渠红看看安毓秀,安毓秀将头转开了。渠红摇摇头,对韦景煊说:“你的事,我家小姐和我自当守口如瓶。昨天的不幸,希望你也别向人声张。”

韦景煊忙说:“这个自然,我连小钩子和祝嬷嬷也不会告诉的。”

他见渠红和安毓秀都没提昨天掉在这里的一千两银票,便也只当不知道,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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