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遇见你(53)
听闻,周少阙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继而阴笑道,“这些事你不可能知道,是明业让你跟何溪说的。”
秦慧警惕地看着周少阙道,“是我自己从明业那儿打听到了,跟明业无关。”
周少阙冷笑,“在我面前说谎,你还不够格。”
“告诉明业,他如今对江何溪所作的一切,有一天我会加倍讨回来!让他等着!”说完,周少阙不做任何停留,推开门出了去。
有钱人住的小区果然离市区远,江何溪在网上约了一辆出租车,好不容易等到师傅过来了,好不容易走了1公里才出了小区,好不容易经过漫长的交通堵塞,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时间已经过去两三小时了。照理说,这时候周少阙该发现她“离家出走”了。
江何溪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她得尽快躲进自己的小窝,然后把门锁紧,谁都不让进,尤其是周少阙这个恐怖的男人!
还没迈开腿,楼梯下方已经有一道淡淡的男声唤她,“何溪”
听着很亲密的感觉,江何溪疑惑地转过身,只见周少阙此时此刻正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眼神冰冷地好像要将她活生生刺穿。
天哪,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江何溪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在下一个念头还没有冒出来之前,她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开始悄悄挪动。
周少阙眸光动了动,江何溪撒开脚丫子就要逃跑,可她哪里快得过周少阙,还没迈出楼梯口,便被周少阙死死制住。
江何溪涨红了脸,“你放开我!”
“你跟我回去”周少阙沉沉道,声音嘶哑。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江何溪坚决拒绝,一听到要跟他回去,挣扎得越发激烈,周少阙似乎也被她挣扎得失去了耐心,握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倒墙上,双腿压制住她乱动的双腿,一只手将江何溪的双手紧紧扣在头上,这样江何溪一点儿也动弹不了。
周少阙突然凑近了她,薄薄的热气吹在她颈边,江何溪好不容易忍住了身体的颤抖,便听见他在耳边问,
“你在不高兴什么,你倒是说说出来听听。”
她是想说,她恨不得将这些天来感受到的所有委屈,痛苦,窒闷,难过,一股脑儿地全说给他听,然后钻进她的怀里哭个痛快。
可是,她哪里敢,她哪里敢问他明业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哪里敢问他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她哪里敢问他她到底是不是个替代品,她哪里敢!
她张了张口,心里头有千言万语,却都哽在胸口,眼泪哗哗地留下来,
“不敢说了是不是?”周少阙凶狠狠地盯着她,丝毫没有心软,“你这个胆小懦弱的女人,怎么不敢说了,没有信心是吗,要我说给你听吗。”
细细的抽噎声响在静悄悄的楼梯里,原来他都知道了,江何溪顿时心如刀绞,他明明知道这一切,却选择什么都不说,他果然不爱自己,一点儿也不爱。
说不定他正等着自己先问出口,好让他冷嘲热讽一番她的不自量力,最好她在伤心欲绝,痛哭流涕之后知趣地离开他,这样他就不用背负着照顾她的责任了,这样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找寻他的真命天女了!
想到这里,江何溪的心简直如刀子在刮,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周少阙,指着楼梯口骂道,
“混蛋,你给我走,立刻走!我不要你了,我告诉你我不要你了!”
说完这句话,江何溪没有去看周少阙的脸色,一头冲进房里,哐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江何溪没有想到自己和周少阙的矛盾这么快就爆发了,她已经尽量争取时间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想到方才自己大吼大叫的泼辣模样,江何溪又羞又恼,她明明不是容易激动的人,但是一想到周少阙这个混蛋对自己做的事情,她怎么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一路跑到自己的卧室里,扑倒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半响过去,门外的人半点敲门的意思都没有,江何溪心里又是一绞。
他就这么走了,他肯定气得不轻,可是她也很伤心呀,为什么他就不懂冲进来安慰安慰她,可见他根本一点都不在意她,她只是他的责任,他对何措的一个承诺而已。
谁会对一个承诺有感情,有的也只是对承诺背后的主人的感情!
眼泪像流不完似的,浸湿了枕巾,江何溪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最后整个人反倒安静下来。
黄昏很快就过去,夜晚倏忽来临,房间里一盏灯都没有开,暗得像一团墨水,就像她此刻的心,暗得没有一丝光明。
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房间里的灯啪的一声被拍亮,江何溪难受地睁开眼,看见何柳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正站在床头看着她。
江何溪嗤笑一声,“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见何柳没有反应,江何溪头一动又要往被子里钻去,何柳这时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拽住江何溪的手臂,将她拽起来。
何柳盯着江何溪通红的双眼,问她,“你跟周少阙怎么了?”
“别跟我提周少阙!”江何溪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嚷嚷道,顾不得面前的人是谁,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何柳。
何柳被吓愣住了,她何时见过这样的江何溪,偏生还不怕死地说,“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周少阙下楼,我想跟他打招呼来着,他理都没理我,脸上的表情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江何溪一声冷哼,她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冷哼,在这几个小时里都快要用完了。
何柳被江何溪吓得有些发抖,悄没声儿的离开房间去厨房做饭了。
房间又安静下来,寂静和孤独透过皮肤渗入骨髓,江何溪有些不是滋味,思绪恍恍惚惚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院长常常带着她们去白樱山后山上玩,后山上有小溪,有绿草还有许许多多小石子,是她们这些孤儿们的游乐天堂。每次去后山上面玩,院长总会带她们去一户人家吃饭,那户人家有时只有一个阿姨,有时候则会来一位漂亮的小姐姐。
现在想来,那户人家就是何姨住的小木屋,而她与何措说不定早在童年时代,就在那小木屋里见过面。
世事如此奇妙。
小的时候即使无父无母,但只要有吃有喝就不会有太多烦恼,她跟何柳一起疯,每次从后山上下来,她都会玩得筋疲力尽,这时何柳就会把她一路背下山,背到孤儿院外就把她放下来,然后她们一起手拉手偷偷溜进食堂里吃晚饭。
那时候不懂情爱,日子过得简单快乐,如今吃下了爱情的蛊,一切都已一去不复返了。
江何溪苦笑,她从床上起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隔着一层玻璃门,何柳穿梭在流理台边,切菜,洗碗,翻炒,忙得分身乏术,为她们两人的晚餐做准备。
“何柳”江何溪开口唤她,
何柳没有反应。
江何溪又喊了她一声,
过了一会儿,江何溪拉开厨房门,冲着何柳背影道,“何柳!”
那背影一惊,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碗扔出去,
“你干嘛喊我,吓死我了!”何柳大口喘着气,
江何溪盯着何柳手里的碗,和流理台上多得吓人的菜色,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跟何柳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何柳刚才的反应完全没有必要,而且江何溪好像记得何柳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只要遇到一些她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何柳就喜欢拼命地做菜,现在流理台上推了那么多菜,这丫头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江何溪关上了灶台上的开关,将何柳拉倒客厅,郑重其事地问她,
“小柳,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骗我,你撒起谎来一点都不像!”
何柳低下头,不敢看江何溪,手指头揪着衣角,揪啊揪啊揪啊,就是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