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不吃醋(87)
正此时,玄寂大师又说:“经过我们几位一致商定,决定给江施主可以提前进入最终决赛的资格,如此,柴施主便不能挑战江施主了。”
对于这样的决定,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但是在武林泰山北斗面前,谁都不敢先发声。
众人不由把视线落在柴映玉身上。
柴映玉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他的武功远远高于江华茂,干掉江华茂就跟玩似的,今日本来就带着玩一玩的心态挑战江华茂。
却没想到他们这些老家伙玩起了这一套,天知道是不是这帮老头子特意为了保送江华茂进决赛而特意安排了那么一场大戏。
不过,映玉公子这般聪明又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说起来,昨夜小爷也遭遇了一波贼人,贼人武艺高强,小爷把他打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而小爷之所以没有受伤,那得亏小爷本事大。”
柴映玉气定神闲,继续说道:“既然打退贼人就能晋级,那小爷也得要个决赛名额。”
这才是说话的关键。
花药被柴映玉无赖的样子给逗笑了,虽然确实有蓝淮那一遭事情,但是以此为要挟,这不明显是砸场子嘛。
人群又是一阵乱轰轰。
玄寂大师、清诲道长和宗家老太爷,以及众位坐在首席的各位武林威望甚高的前辈,都没料到柴映玉竟然会这般踢场子。
柴映玉的身份又比较特殊,众人不好决断,不由把视线转向柴长风。
柴长风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孽子早就已经被我赶出家门,以后,但凡他的事情,都跟我柴家无关。”
撇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大家还能说什么呢?什么都说不出。
玄寂大师说:“这不合规矩,江施主那是事出有因,有我等亲眼见证,柴施主口说无凭,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规矩是人定的。”柴映玉挑衅道:“怎么,江华茂就和规矩,小爷就不合规矩?大师这是在差别对待?”
这就更让玄寂大师为难,若人人都像柴映玉这般,张口就要一个名额,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可若是不给他这个名额,那就会更乱。
场中乱作一团,说什么的都有,眼瞅着就要失控。
几个老前辈在首位上也是交头接耳,一时间难以定下结论。
性情暴躁的清诲道长看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提着剑,一声怒喝,飞身入场。
“既然你这后生执意如此,那就在贫道手中过几招,若然你能在贫道手中过二十招,就给你这个资格。”
武当山的清诲道长,那可是武林当中最有威望的人之一。
他这样的身份,亲自下场跟柴映玉动手,其实是有些跌份的。你看,玄寂大师就比他聪明得多,大和尚说了那么多,却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花药有些担心,这位清诲道长的太极剑打的很好的。
“你小心他的太极剑。”
“没事。”
花药怕他轻敌,连忙小声嘱咐说:“别掉以轻心,他的太极剑虽然起步慢,但是一旦耍起来,就会得心应手。”
柴映玉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少说话,你还在追求小爷呢。”
花药:“……”
他竟然还惦记这个事儿。
柴映玉虽然表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内心却十分严肃。面对清诲道长,他多多少少都有些忐忑,毕竟内功不是一个水平的,而且对方老当益壮,经验丰富。
清诲道长仙风道骨,手持长剑,很有气势。
“后生,别说贫道欺负你,贫道今日只用木剑,功力也只用五分。”许是怕人说倚老卖老,道长扔了手中的宝剑,换了一把木剑。
“道长承让。”
柴映玉在众人面前亮出了青羽匕首。
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柴映玉真正的动手过,今日在比武场上,亮出兵器,众人也是惊讶,竟然只是一把小小的匕首。
一老一少一抱拳,就打在了一起。
太极剑的精髓在无招胜有招,这需要内功深厚到一定程度才能运用自如,快慢交织,张弛有度,非常精妙。
清诲道长其实并没把柴映玉放在眼中。
然而,起手之间,清诲道长就惊了。
这后辈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而且所用心法,竟然是江湖上已经失传已久的滴水心经,果然是江湖代有才人出,不容小觑。
原本说要用五分功力,事实上,他却用了八分。
柴映玉深知太极剑的精妙之处在于内修气定神闲、外修见招拆招,所以他在动手的刹那,就以最快的速度打乱了清诲道长的节奏。
清诲道长连连被柴映玉打断招式,很多剑招耍到一半就被迫中断,似乎有些急躁。
太极剑最忌讳的就是急。
刀光剑影,衣袂纷飞,兵器在阳光下泛着白光,轻盈异常。两个人的招式都是精妙异常,像是一场华丽的盛宴,围观群众看的眼花缭乱。
花药揪心不已,柴映玉这次对战的,毕竟是武林前辈,跟以往的那些狗腿子不一样。主要还是内力上的差距。
如果,柳韶音那四十年内力能给柴映玉就好了,然而,想到给内力的方式,花药又摇了摇头。
忽然,短兵相接,只听“嘭”的一声,一截短剑飞了出去。
众人定睛一看,场中,清诲道长手中的木剑,只剩下了一截。
刚好第二十一招。
柴映玉立刻收起了匕首,拱手弯腰拜道:“谢前辈手下留情。”
清诲道长怒气冲冲的把断剑摔在地上,一下就黑了脸,虽然说是为了以示公平才用的木剑,却不曾想,当场被人折了面子,这后辈也太嚣张。
武当的子弟们,一看自家掌门跌了这么大一面子,一窝蜂的就要上前揍柴映玉。
却被玄寂大师给拦住了,就武当这些小道士,不是他歧视他们,都是白送。
当年柴映玉一个人独闯少林,轻轻松松破了他的十八铜人阵,还打伤了达摩院首座这种事情他会乱说?
玄寂大师念了一声法号。
“柴施主的匕首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好兵器,既然施主已经在道长手下走了二十招,那便如道长先前承诺,允许柴施主进入决赛,如果有谁还不服,大可以向柴施主挑战。”
这话说的可是滴水不露。
不提柴映玉武功,单说他兵器,虽然让他进入前七强,但是,却允许别人挑战。
清诲道长气过之后,冷静下来,又觉得柴映玉这后辈的武功着实高深,不禁暗忖柴映玉的师父是谁,他用的可不是柴家的武功。
场下鸦雀无声,谁都不敢挑战。能在二十一招之内,成功削断清诲道长的剑,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谁去找那个不痛快。
宗老太爷面上慈祥的笑着,微微回头,对站在身后的宗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你呀,看清楚了吧,以后要知道收敛。”
这声音不大不小,坐在身边的柴长风夫妇能够听到。
宗沐轻轻一笑,大方回道:“爷爷教训的是,我本就疏于拳脚,比不得映玉公子。”
这话看上去是谦虚,实际上也是向老太爷表明他志向不在此。武功之道毕竟属于狭道,真正的大道,又岂止会立于江湖。
宗老太爷点头:“知道就好。”
宗沐微微抬头,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心情却有些沉重。
去年这个时节,他正好在药王谷,那时候,妹妹的性命已经无忧,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每日帮着花药晾晒药草,谈谈所见所闻,竟是从未有过的惬意。
不是没想过就这样下去吧。
可是,他的血脉里流着的血,注定让他无法享受平常人的生活,这也是他当时为何一直跟花药保持着不亲不疏关系的缘故。
爷爷的警告,其实没有必要,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己的宿命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