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过去,鲁家翻身了,现任礼部尚书就是鲁家三老爷,也就是岳二老爷的生母在鲁家生的儿子。侍妾被岳家要走时他都七岁了,己经记事了,知道自己生母去了岳家。那位侍妾也很长寿,把主母,老太爷全部都熬死了,她还活着。
鲁三老爷自己知道生母还活着,虽然现在是岳家人不能行孝,但也是十分留心。岳家分家之后,侍妾就跟着儿子出来单过,然后就开始互通音讯。
因为岳家二老爷分家之后一直外放,京中人士知道消息的并不多,这回岳家嫁女,岳家主母己经去世,岳二老爷又忙于公事不能过来,只是家里管事和奶妈婆子把岳家姑娘送回京城。岳家三爷还在京城,岳家姑娘在叔叔家里发嫁,因为岳家姑娘进了城,岳鲁两家关系太亲密,这些八卦也就被人八出来了。
听得京中众人都很感叹,主要是感叹那侍妾命太好,在两家生了两个儿子,都是两榜进士,仕途都是如此好,对她这个生母都很孝顺。这也就算了,她还能活到享福的时候,要是主母还在,一个侍妾就是再是生母,也要矮人一头,两边的儿子也不好联络。
现在鲁家在京中形势正好,虽然说在宗族中说不是兄弟,但血缘上是同母异父,两边都有意亲近,关系自然不比一般。这也是为什么霍三太太如此得意的原因,岳家就是名门望族,现在也没倒。但一直外放,看着总不如京官有前途,现在跟鲁家是这样的关系,那地位就有点不一样了,相对的对四爷的仕途也有好处。
「真是想不到的事……」思宸听得也是惊讶感叹,主要是对那个有福气的侍妾,人家就是有这个运气。
湖阳郡主初听说的时候也是满脸惊讶,现在倒是淡定许多,四爷能寻个好姻亲对霍家来说是好事,只是偶尔看到霍三太太笑得太过于得意的脸,湖阳郡主还真有几分看不惯。
大奶奶却是忍不住说起四爷的婚事了。贤哥儿的婚事虽然说是湖阳郡主办了,但实际操作的是大奶奶,湖阳郡主早就不管这些琐碎事了。贤哥儿的婚事在八月,四爷在九月,虽然说嫡庶有别,贤哥儿的婚事再按嫡出办的,但还是要比四爷的差点的。
但是霍三太太却是一直想着四爷的婚事一定要狠压贤哥儿一头,不管下聘还是摆酒,不是高出一点了,那是高出很多。大奶奶实际操办亲事的时候就很纠结,因此也跟湖阳郡主商议过,湖阳郡主只是无所谓的说,霍景之不会当回事,不用理会霍三太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奶奶领了湖阳郡主的旨意自然不敢抗命,但少年人心里总是有几分不服气,现在思宸回来了,又说到了这里,大奶奶也忍不住跟思宸说起来。也不是希望思宸去争回来,再压三太太一头,只是先报备一声,亲事是她实际操办的,她不想担责任。
「三婶婶果然是……」思宸听完却是笑了,她可以理解为什么霍三太太那想压二房一头,根本原因是霍景之比霍三老爷优秀太多,反正霍景之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庶子按嫡出的规格办就好了,三房有钱那就使劲办吧。
湖阳郡主也只是淡淡然笑着,霍景之己经是盐政了,首辅的位置己经在向他招手了。着眼点都不同,哪里会计较这些。
事情交待完,又闲话了这么久己经快中午了,湖阳郡主本想留思宸一起吃饭,只是思宸哪里能留下,才接手婚礼的筹备,然后还想去看看柳月娘。柳月娘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状态都不太好,适当的关心很应该。
湖阳郡主心知她忙,也没留她,只让大奶奶送思宸出门。思宸走的时候有点犹豫,她想到了崔先生让她转交的首饰盒,现在大奶奶也在,当然不好跟湖阳郡主说这个。但那个首饰盒,思宸想到贤哥儿的婚礼过去,她快要走的时候再交给湖阳郡主比较合适。不知道为什么她有很不祥的预感,首饰盒就是个炸药包,非得炸锅不行。
回到二房思宸没先回正房,转到柳月娘的小院里去看看,昨天大夫来看过,药也抓了,思宸过去一番训斥之后丫头婆子也没一个敢怠慢柳月娘的。就是柳月娘自己,精神压力少了许多,人也看着轻松许多。
柳月娘看到思宸时也是满眼的感激,要不是昨天思宸那样一番话,她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了。现在给她请了大夫,丫头婆子们也不敢怠慢了,她也终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思宸上前慰问了两句,表达一下关心也就完了,柳月娘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跟她谈要不要嫁出去的事。按她和霍景之的想法,柳月娘拿银子嫁出去对她最好。不过柳月娘自己愿意不愿意不好说,凭柳月娘现在的条件,要是离开京城,嫁的远了可以冒充寡妇再嫁。但想嫁多好也不可能了,只是霍景之银子给的多,让她下半生不至于完全无所依。
在霍家最起码衣食无忧,在钱上不管是霍景之还是思宸都不小气,柳月娘愿不愿离开也不好说。反正霍景之让柳月娘自己来选,那就由柳月娘自己决定吧。以霍景之的脾气,就是现在柳月娘说我先想留下来,以后柳月娘改主意说想走,霍景之也会搭上嫁妆把她嫁出去,她可以反悔。
在柳月娘房里坐了一会,回到正房思宸想了想又把柳月娘身边的使唤丫头传了一个过来问话。虽然说一个院子里住了这么久,每天柳月娘都来请安,但思宸对于柳月娘的思想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柳月娘的智商情商都说不上高,霍景之对她算是有责任,但感情真说不上。一个妾室而己,就是有儿子的贵妾,思宸也从来没有把她当一回事过。
小丫头来的很快,主母突然间传唤,小丫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显得十分惊慌。思宸看她一眼,想到昨天去看柳月娘时丫头们的神情,柳月娘都病成那样了,身边的丫头没一个显得很悲伤的,只是担心,担心被主母责罚。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贴身丫头不比寻常,身边常使唤的人要是对主子一点感情都没有,这个主子本身就是失败的。
思宸整理一下头绪,首先问:「函哥病的那两天,姨娘可有什么事?」连儿子生病都没注意到,应该是有点其他事情。
小丫头犹豫一下,还是把柳月娘跟厨房闹矛盾的事情说了,其实要不是被厨房管事刺了几句,柳月娘一直哭哭泣泣也不至于顾不上函哥。
思宸却是愣住了,她走的时候可是给柳月娘一千两银子的,二房的主子走了,公中的东西大奶奶肯定不会少了柳月娘这一份。额外给柳月娘这一千银子,其实是让她打点丫头婆子们让自己过的更舒服的。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侯府的婆子丫头哪个是好缠的,柳月娘只能算是半个主子,并没有资格命令她们,拿钱去砸就好。每月花十几两银子在这些小鬼身上,那日子真可谓是要多舒服就多舒服,柳月娘不会如此抠门吧。就是抠门一点,给的也足够多了,一千两银子三年时间怎么也花不完。
「姨娘手里没有钱……」小丫头抖着肩膀说着,又连忙解释道:「是姨娘的嫡母,她每次过来都问姨娘借钱,借着借着就……」就把柳月娘手里的钱借光了。
思宸没言语了,因为她想到了三爷,柳月娘怎么就这么傻啊。谁都不是石头里跳出来的,帮娘家肯定都会帮,但是凡事都有度。三爷己经被父母榨干了最后一滴血,马上都要上街要饭了,没想到柳月娘……当然她人在霍家,不会上街要饭。
思宸昨天晚上进的京城,今天要收拾东西,明天肯定要回娘家看看的。带回来的礼物,除了婆家的份还有娘家的份。礼物送上,先向四老爷汇报一下思真的婚事,思真的婚事虽然是思宸和思芸帮着操办的,但实际扛下来的是四老爷。要是家里没个长辈发话,思宸和思芸也没那个胆子把思真偷偷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