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深深觉得季薄渊这人，真是嘴巴有毒，随时都能送她上天……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老爷子，因为季薄渊的这番话，深深拧起了眉。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孙女的拖累。
并且需要孙女“牺牲婚姻”来照顾自己。
老爷子严厉地看着云暖暖：“暖暖，你真是这么打算的？”
云暖暖绷直了背，不知该怎么回答。
若说“是”……
虽然她心底里隐隐有这个打算，反正是假婚，就算离婚……也无可厚非。
然而，外公却不知道她和季薄渊是“假婚”，肯定会因为她“牺牲婚姻”照顾他，而内疚、自责……
不，她不能这么回答。
“外公，您别听他胡说，我这么……’爱他’，怎么会跟他离婚呢！我只是不放心您自己一个人住在别墅里，想留下来陪陪您而已。”
那个“爱”字，云暖暖咬得极重，带着深切的仇恨，令季薄渊眸光微闪。
老爷子瞪她一眼，总觉得刚才孙女婿说的“离婚”的言论，比起这句，更像是出自她的口。
夫妻之间，把“离婚”这事挂在嘴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管孙女真想还是假想，都要看孙女婿是个什么态度。
他皱眉看向季薄渊：“如果暖暖因为照顾我，打算跟你离婚，那你的意思呢？你同意跟暖暖——离婚吗？”
这是一个送命题。
季薄渊眉眼不动，神色一如刚才那般冷肃。
他沉着嗓说：“我不同意，也不会让暖暖为难。我搬进来，免得暖暖再提‘离婚’这件事。”
作为对云暖暖的“爱”的回馈，季薄渊把“离婚”两个字也咬的极重。
而这极重的发音，听在老爷子耳朵里，只觉得扎心的很！
云暖暖听见季薄渊要住下来，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要是让“季戏精”跟外公多相处几天……
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以后她的日子会很“难过”。
云暖暖赶忙说：“你平时上班那么忙，住在这太不方便了。”
话音一落，不只是季薄渊，就连老爷子都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暖暖，看来孙女婿说的没错，你真有离婚的念头。不让孙女婿住进来，那就是分居！分居和离婚有什么区别？！”
他大手一挥，拍板定论：“好了，这件事我说的算！孙女婿，你把暖暖带走。结婚证就留在我这，以后谁提离婚，就先过我这一关！我累了，要休息，你们走吧！”
老爷子说完，站起身，拿了桌子上的结婚证，头也不回就往卧室走。
云暖暖心里一急，撑着沙发单腿站起来，就想追上去。
却被季薄渊按回沙发上。
云暖暖错愕地抬眸，只见季薄渊长腿一迈拦在老爷子面前。
“外公，要么我住进来，要么您的安全和起居由我负责。您选一个，我只想让暖暖安心做我的太太。”
云暖暖听见这话，猛地愣在原地，神色复杂地望着男人。
他冷肃的面容，带着一贯的霸道强势。
仿佛刚才戏精附体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向老爷子摆明利害关系。
老爷子也没想到，之前淡然和气的孙女婿，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势。
他皱着眉，沉默地看向季薄渊。
而季薄渊，同样不容拒绝地回视着他。
良久——
老爷子长叹一声：“我要和暖暖，单独谈谈。”
正文 第218章 老爷子的秘密
季薄渊抱着云暖暖，跟在老爷子身后进了卧室，把女人安置在沙发上坐好。
然后，深深看她一眼，就退了出去。
云暖暖好不容易摆脱季无常，得到跟外公单独相处的机会。
却不能再在老爷子面前指摘季薄渊这个戏精。
真是郁闷到沤血。
毕竟，以她对老爷子的了解——
宁愿接受一帮陌生人住进别墅，也不愿孙女婿住进来。
免得破坏孙女和孙女婿的“婚姻生活”。
所以，云暖暖很清楚，老爷子单独喊她说话，肯定是决定选择前者。
这种时候，她和季薄渊，只能是盟友。
老爷子坐在床沿，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家孙女。
他犹豫了几秒，开口问道：“暖暖，你实话告诉我，孙女婿究竟什么来头？送个结婚证，都要用直升机，又是保镖、又是医疗团队的，不像是一般人。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们又是怎么结婚的？”
云暖暖一怔。
她之前从没想过告诉外公这段婚姻，也就没想过怎么去向外公介绍季薄渊。
而现在……
外公问的问题，虽说都是长辈们乍一听说小辈结婚，稀松平常的问话。
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
她从没认真问过季薄渊，季家是干什么的。
仅从莫临的只字片语里推敲出来的“包租公”身份，又怎么能糊弄过睿智的外公。
无奈之下，云暖暖只能如实把婚约的事，告诉给老爷子。
“外公应该知道，当年妈妈失踪前，给我和云柔柔订了娃娃亲，季薄渊就是订给云柔柔的那个未婚夫。上次云柔柔和霍明煦的订婚宴，季家去兑现婚约，梁伟光就把我推给了他。”
老爷子闻言，神色更加恍惚了几分。
他喃喃地说：“原来……是云禧订下的婚约……那还真是天意……天意啊！”
云暖暖不明所以地看着外公，满脑子都是问号。
而老爷子却没有看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床头出神，眉头微皱，好像在回忆什么。
良久，他长长吐了口气，似下定决心般，站起身，走到床头。
云暖暖见状，心里更加疑惑。
“外公，怎么了？”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爷子没有回答。
他弯下腰，曲着手指，沉默地在床头敲来敲去。
“叩、叩叩、叩、叩叩叩……”
手指的叩击声富有节奏，很像摩斯密码。
云暖暖的心莫名提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外公的动作。
突然，一声极细小的、金属机关触动的“咔嚓”声，从红木的床头里面传出来。
云暖暖屏住呼吸，看见床头凹下去一个长方形的暗格。
紧接着，老爷子颤抖着手，从暗格里拿出一个雕着古朴花纹的、看上去极厚重的相框。
他摩挲着相框，眼中流露出哀伤的神色。
然后，扶着床沿，慢慢走回到云暖暖的面前。
“这是我和你外婆当年的结婚照，相框里面藏着云家的东西，是你外婆亲手放进去的。”
老爷子说的很慢，声音里满含无尽的回忆。
他的手指，无限眷恋地在相框上摩挲了许久。
最终颤抖着递给了云暖暖。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正文 第219章 相框里藏着的东西
老爷子把厚重的相框，递到云暖暖面前。
云暖暖终于看清楚，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什么。
那是一张保存如新的黑白婚纱照。
婚纱照上，温文尔雅的男人，和娇小温婉的女人相互依偎着。
男人是年轻时候的外公。
而女人……和母亲云禧有几分相像。
毫无疑问，应该是四十年前就与人私奔，最后被情夫抛弃，跳崖身亡的外婆。
云暖暖自幼和外公最亲近，她一直很清楚，外公对外婆的感情有多深。
这一刻，当她亲眼看见外公摩挲相框时，那种珍视和怀念神色。
只觉得很心酸。
云暖暖没有伸手去接相框，抬眸看向老爷子。
“外公，这是您和外婆的婚纱照。这是您珍贵的纪念，为什么要给我？”
老爷子矍铄的眼眸中，闪烁着水光。
“来，暖暖，你看。”
他说着，伸出手指在相框右侧凸起的花纹上，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
相框厚厚的侧面，突然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