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柔咯咯地笑出声。
“你还是那么嘴硬。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还能不能说出同样的话。”
她说完，往后退了几步，离镜头走远一些。
云暖暖眼眸微眯。
她这才发现，此刻云柔柔正站在那座，关着季锦炎的房子外面。
云柔柔对镜头比划了一个手势。
剩余的八个没有影像的监控屏，瞬间被点亮。
季锦炎房间里的情况，清晰地呈现在画面里！
云暖暖瞳孔紧缩。
房间里的季锦炎，比上次她看到的样子，更加焦躁、癫狂。
他疯狂地打砸着屋子里的一切。
满腹怒气无处宣泄的野人！
云柔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轻飘飘地传过来：
“昨天季少哥哥拒绝了我的要求，那我今天就只好停止提供血清，你看看季伯伯的样子……我听说，他现在比没用药之前，更严重了呢！你说，他能撑多久？十天？还是半个月？”
云暖暖面容一寒。
她看着监控里，季锦炎那张和季薄渊有几分相似的脸，正对着镜头，狰狞地咆哮。
云暖暖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突然，季锦炎似发现砸东西，并不能宣泄他心里的狂躁和痛苦。
他往后退了几步，朝着一侧的玻璃墙，不要命地狠狠撞了上去！
云暖暖被这一幕，惊吓到呼吸骤停。
就在季锦炎，即将撞上玻璃墙的瞬间——
“停！”云柔柔不慌不忙地喊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季锦炎倏地停了下来！
他怔怔地转头，看向房间的一侧。
而云暖暖，也跟随他的视线，找到了云柔柔的身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柔柔已经走了进去。
她气定神闲地朝季锦炎摆手：“季伯伯，你过来呀。”
娇嗔的语调，带着一种让人听上去，极不舒服的优越感。
就像是主人在喊她的宠物一样。
而下一秒——
刚才还狂躁、狰狞、痛苦的季锦炎，竟然乖驯地迈开步子，朝云柔柔走了过去！
云暖暖神色一凛。
她疑惑地看着云柔柔。
为什么——
云柔柔只是提供了血清而已，却能让神志不清、深陷狂躁症的季锦炎，言听计从？
随着季锦炎走得离云柔柔越来越近。
云暖暖第一次，通过云柔柔的电话，听见了他的声音。
那是一种非常非常怪异的嗓音。
仿佛是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血……给我血……我要血……求求你……”
声音粗砺、沙哑、卑微。
隐隐还能听到气流穿过喉咙的“嗬、嗬”声。
正文 第737章 脑袋撞开了花
此情此景，云暖暖真的很想，直接挂断电话。
她无法想象，如果季薄渊看见、听见这一幕，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而电话里的云柔柔，还在得意地说——
“云暖暖，看见没？听见没？这就是你的公公，他病发了，在我面前，就像一条狗。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会不会和季薄渊离婚。因为，他总有一天，也会像季锦炎这样……只有我能救他，只有我能给他最想要的东西，到时候，你这个卑贱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云暖暖竭尽全力，才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她沉着嗓说：“云柔柔，你错了。季爸爸是因为长时间丧失理智，才会被你控制。如果薄渊真的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向你保证，他会毫不犹豫结束自己的生命，免得你的血，脏了他的灵魂！”
云柔柔听见云暖暖的话，眼底划过一丝恨意。
可是随即，她的唇角挤出嗤笑声。
“对噢！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毕竟……季薄渊的爷爷，就是这么自杀死的。所以，云暖暖，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眼睁睁看着季薄渊去死吗？”
云暖暖的心，猛地揪紧。
她抿了抿唇，冷硬地说：“这和你无关。”
“无关？”
云柔柔“咯咯”笑出声：“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还是当年妈妈预言过——可以为季薄渊挡灾的人。你瞪大眼睛看看季锦炎的样子，真正无关紧要的人，应该是你这个冒牌货吧！”
云柔柔边说，边慢步走到房间的正中。
监视墙上，她的身影，从左上角的监视器，移到了最中间的监视器里。
而季锦炎，也亦步亦趋地、安静跟在她的身后。
手机里，不时传来他怪异的、从喉咙挤出来的喃喃声：
“血……求求你……给我血……”
云暖暖的心，揪得紧紧的。
她不知道，没病以前的季锦炎，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
哪怕他有季薄渊一半的骄傲。
恐怕都忍受不了，被云柔柔这样屈辱的对待吧！
云暖暖实在无法想象——
作为季锦炎亲生母亲的季老太太。
到底知不知道，云柔柔此刻在做的事情。
“你专门让我来书房，就为了看这些？季爸爸是老太太的亲生骨肉，你这么对他，就不怕老太太发现吗？”云暖暖不动声色地试探。
云柔柔抬头看着摄像头，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你错了。季伯伯这样，跟我可没什么关系。都是因为你，是你霸占了原本属于我的婚姻、地位，而季薄渊，为了你，执迷不悟、不愿离婚，那我就只有停止供应血清了。你知道……最后等待你们的是什么吗？”
云暖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云柔柔残酷地笑了。
她阴恻恻地说：“本来，还有一期治疗，季伯伯就能恢复神志，可是现在，停止供应血清，他血液里的狂躁因子就会失控！
病情反弹，会让他生不如死，到最后，他要么血管爆裂而死，要么……就像刚才那样，狠狠撞到墙上，‘嘭！’的一下，脑袋撞开花，彻底解脱。”
正文 第738章 季少的反击
云暖暖的指尖，攥得发白。
“你提供血清，季家应该给你有报酬吧。如果季爸爸死了，到时候，你又能得到什么。”她压抑着嗓音说。
“呵——”
云柔柔睨着镜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她嗓音冰冷地说：“在和霍明煦离婚的那刻，我就已经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季锦炎死了，你和季薄渊，就会背上‘为了苟且，不顾亲生父亲死活’的骂名。
云暖暖，季锦炎的死将会成为你的罪！你的孽！到时候，我看你和季薄渊怎么相爱，怎么相守！我什么都没有，也乐意看着你一、无、所、有！”
云柔柔字字带毒的话，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像刀子一样，捅在云暖暖的心里。
她看着监控里的季锦炎——
他是季薄渊的亲生父亲。
季薄渊每一间书房里，都有专门的监视墙，通过这样的方式，陪伴着他。
季薄渊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云暖暖长时间的沉默。
让云柔柔的心底燃起巨大的喜悦。
她仿佛能看见，胜利在向她招手。
季家少夫人的头衔，金灿灿地在向她招手。
云柔柔强压抑住浑身颤抖的激动，冷冷地说：“云暖暖，你只有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以后，如果你还没离开季薄渊，我就会从季家人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到时候，季锦炎会彻底断掉血清，我会看着你的世界，一寸寸垮掉，万劫不复！”
说完这句，她“咔”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监视墙上，所有的信号，也随之被瞬间切断。
只剩下九面惨白的雪花屏。
云暖暖，腿一软，重重跌坐在地上。
*
帝御大厦，总裁办公室。
梁伟光忐忑地跟在黑衣人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昨天，他正在酒吧泡妹，就被几个魁梧的男人，暴力拖出去，关了起来。
整整一夜，梁伟光被关在冻死人、黑漆漆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