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暖回神，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云暖暖答道。
季夫人蹙了蹙眉，显然对这种敷衍的回答，不怎么满意。
对于季夫人来说——
一个合格的儿媳妇，在婆婆巴心巴肝说出这些话以后，起码得拍个胸脯表个忠心什么的。
云暖暖这么木讷的反应，也太不走心了。
季夫人张嘴想训斥几句。
可一想到昨晚儿子威胁自己的话，她瞬间蔫了下来。
“算了，我不指望你了，跟你这种人说这么多，还不如去打几圈麻将呢！浪费时间！”
季夫人说完，径自推着轮椅，就往主楼方向走去。
云暖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以及头顶上的那个灰金色的雾团……
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大步追了上去。
“妈，请等一下。”她气喘吁吁地拦在季夫人面前。
季夫人嫌弃地睨着她：“你是季家的少夫人，要端庄沉稳，咋咋呼呼在花园里跑，成什么体统！说吧，又有什么事？”
云暖暖一口气堵在心口。
她沉默两秒，决定看在季夫人刚才说那些话的份上，无视季夫人的态度。
“您要去打麻将吗？”云暖暖直接了当地问。
“是啊，怎么？”季夫人疑惑地问。
云暖暖清了清嗓：“您……最近运势不好，估计要输钱，还是换个别的消遣吧。”
刚才，在季夫人提到“打麻将”的一刹那。
云暖暖冷不丁地想到——
金色的雾团，会不会代表着【财运】？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她只能硬着头皮到季夫人面前“拉仇恨”。
果然，不出云暖暖所料。
季夫人一听见她的话，就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噌”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她指着云暖暖的鼻子：“你这个乌鸦嘴，我今天刚拆石膏，你就咒我输钱？！你是诚心想气死我吧！”
乌鸦嘴……
云暖暖抽了抽嘴角。
她真心觉得自己和这个婆婆，八字犯冲。
每次好心告诉她运势，每次都没好报。
“您要是不信就算了，反正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您好自为之。”
云暖暖说着，转身就往主楼走去。
“乌鸦嘴！狐狸精！气死我了！”
身后传来季夫人不加掩饰的骂声，云暖暖却没有停下脚步。
在知道了这么多事以后，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要找男人问清楚，这一连串的疑问。
而当云暖暖，大步走到三楼。
轻叩门扉，正打算推门而入时——
“哗啦”一声，屋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季薄渊冷怒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滚出去，告诉奶奶，我不需要！”
正文 第523章 感觉才会出错
云暖暖松开门把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
正在踟蹰间，门从里面打开。
刚才在楼下做检查的贾主任和那几个医生，灰头土脸走了出来。
“少夫人。”贾主任讪讪地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人下了楼。
云暖暖这才明白刚才外面听见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是老夫人让医生给季薄渊做检查，被男人骂了？
这个贾主任是刚刚给苏悠然检查的医生。
应该是心理方面的专家。
所以……
老夫人让医生给季薄渊做心理检查？
云暖暖想到刚才季夫人的话，心里打了个突。
她犹豫一下，开门走了进去。
云暖暖刚走进书房，就感到一阵冰冷的杀气从季薄渊的身上散发出来。
男人正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大挺拔的背影，即便有窗外明亮的阳光映衬，仍显得很沉郁。
“出什么事了？”云暖暖走到他身后，轻声问。
听见她的声音，季薄渊的肃杀气息淡了一些。
“没事。”
他转过身，淡淡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
“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想找你求证一下。”云暖暖说出在路上想好的说辞。
季薄渊沉默几秒，走到沙发前坐下。
大长腿交叠，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膝盖上。
“坐。”他沉着嗓说。
男人的气场依然阴沉，神色间都是公事公办的意味。
云暖暖硬着头皮，走到他对面坐下。
有一种下属给上级汇报工作的既视感。
她犹豫了一下，踌躇地问：“你让我帮你查当年的事。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老太太明知道你和云家有婚约，还要……不停帮你选妻？”
季薄渊眉头蹙了蹙。
他就事论事地说：“这份婚约是奶奶单方面和你妈定的，没有经过季家任何人同意。就连我，都是订婚宴当天才知道的。至于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她的事，我不认同，也不感兴趣。”
男人的语调淡漠平直，没有任何起伏。
说出来的话，也足够沉冷生硬。
让云暖暖瞬间回到了，当初刚认识他时的状态。
她原以为，这就是自己期望的“保持距离”。
可真当身临其境以后——
云暖暖却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
心底无端泛起一股酸涩，让她攥紧了手。
见女人迟迟没开腔，季薄渊沉着嗓问：“这件事和当年的事，有什么关系？”
云暖暖回神，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好奇，毕竟奶奶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功利的人。”
季薄渊唇角泛起嘲弄：“云暖暖，你现在是季太太。你要明白，对资本家来说，功利并没有错，‘感觉’才是最容易出错的。”
感觉才是最容易出错的。
这句话让云暖暖的呼吸一滞。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男人冷硬的面容。
尽管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男人这会儿心情不太好。
说出来的话，可能也并非是真心。
可云暖暖还是将心底那个——压都压不下去的疑问，问出了口。
“那你之前对我，是功利还是感觉？”
这一刻，云暖暖很想知道。
男人之前和她在一起的种种，都算什么。
正文 第524章 你是爱上我了吗
季薄渊墨瞳一眯。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云暖暖的面前。
高大挺拔的身躯，俯下来，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
男人狭长的凤眸，深邃而冷幽，带着不容逃避的强势。
他沉着嗓问：“云暖暖，问这种问题前，你难道不该先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嗯？”
云暖暖的呼吸一紧。
“我、我、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季薄渊轻嗤出声：“云暖暖，你这个样子，是爱上我了吗？
爱上！
听见这个词的瞬间，云暖暖脸色一变。
这是她问过季薄渊的话。
却没想到，今天被这么猝不及防地反问回来。
云暖暖看着男人冷峻的脸。
他漆黑的墨瞳，一如往昔深不可测。
眉眼之间，也淡漠得看不出有任何情意。
这样的男人，自己怎么敢说“爱”。
“你没爱上我，我凭什么会爱上你？”云暖暖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云暖暖突然感觉——
郁结在心里许久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出口。
她视而不见季薄渊突然沉冷下来的脸。
微扬起下巴继续说：“我理想中的男人，必须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下我的，他要在我遇难的时候，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无条件的宠我、爱我，不会威胁我、强迫我。你看，跟你恰恰相反。所以，我一定不会爱上你。”
一定，不会。
季薄渊的脸色更冷。
他直起身，走回办公桌前，嘲弄地说：“这种要求，你不如去养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