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如你+番外(89)
“谢谢哥哥。”夏芒笑着,接过来。
那边夏行看着这和谐的一幕,默默转身,从餐桌底下抱了个大盒子出来。
夏芒看到了简直无语,这个位置,这个位置——
要不是柳年送了她礼物,他还打算藏多久呢?看到了也一点惊喜感都没有了好吧。
她能说什么呢,只好开开心心地收下礼物并道谢了。
让那两个久别重逢的人待在客厅,夏芒抱着一大一小两个礼品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拆了礼物之后,夏芒无语良久,默默地握起了时再送给她的DIY手链不再松手。
那两个大直男!什么破审美!
对了,时再。
夏芒打开企鹅敲他:“吃早饭了没?”
“吃了,在听报告,好无聊啊!”
夏芒轻笑,仿佛看到了他百无聊赖又不得不装作认真的神情,然后偷偷低头看消息,然后抬头,手下不停,飞快地打出地打出文字发送。
应该很可爱。
“我要去玩啦,会给你照片。”夏芒很是得意。
时再那边沉默许久,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然后说:“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调戏过了时再,夏芒听到外面模糊的谈话声停了,夏行拔高声音喊她:“芒芒,准备走了。”
蓝天,白云,碧海,礁石滩,三人行。
夏芒走着走着,停下来蹲在一块礁石上,观察着缝隙之中的小螃蟹,它在吐泡泡,壳子只有她一个指节大。
“我还以为可以带你上渔船看看呢,忘了现在是休渔期了。”夏行很是遗憾。
“没关系。”夏芒抬头看那波光粼粼的海。
她站起来,张开双臂,然后犹豫。
“喊吧,这里偏僻的。”夏行说。
呐喊,是最尽情的宣泄。
……
夏芒一口气喝了半瓶子水,润着有些干哑的咽喉。
然后柳年接回杯子放进背包里。
“我们去哪里?”夏芒问着。
这片不在景区内而人际寥寥的海岸美则美矣,但是看起来也没什么可玩的。
“我们先上船。”夏行神神秘秘地说,再多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幸运的是,夏芒不晕船,顶多有一点不适应,踏上甲板晃了一下,即刻扶住船舷站稳。
柳年扶着她,在遮阳的座位上坐下。
“您孩子?”船上一个人问着夏行。
他用了敬称,夏芒望过去,直觉得那中年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样一脸严肃,偏凶相的人,应该挺有辨识度的。
“是啊,我孩子。”夏行的口吻很有些骄傲。
然后他指着那中年:“叫钟叔叔。”
“叔叔好。”夏芒和柳年都很乖。
“嗳!”中年挺和蔼地应着,但这和蔼在他那一张脸上,实在是有些勉强。
夏芒终于想起来她为什么觉得眼熟了,这位曾经是一个反派演员,不著名,但是够专业。
她小时候顶讨厌他来着。
有点尴尬。
小小的船驶离了嘈杂的码头,在马达和浪涛声中逆风前行。
“我们是要去岛上么?”夏芒问着。
“到了你就知道了。”夏行还是不肯明说,趴在船舷上,声音几乎要模糊在呼啸的海风中。
船在海面上拖出一道白线,夏芒看着,看着,眯上眼睛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靠岸,一行人陆续下船,夏芒才看到了那风光。
是岛。
岛上有山,傍着山坐落着一个村庄,现在人去楼空,建筑被盎然绿意包围。
沿着蜿蜒山路走上去,在道路两旁看到了藤蔓攀满墙壁,瓦缝生出绿草,树枝穿透屋顶,鸟雀的巢穴,挤满檐下。
篱笆倾颓,院落里生满灌木,夏芒认出几种,更多的都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这里是我家。”老钟介绍着,“过去大家靠海吃海,虽说不方便吧,也算和满。二三十年前城市发达了,年轻人都往外跑,久而久之,这边就没人了。”
站在半山腰上,夏芒再回头看海,顿觉天高海阔,风光至美。
“我在演艺圈里演腻了戏,攒够了钱,终于想起了老宅,回来看看,才发现这村子哦,成了野生动植物的乐园。”
“多好啊,过去讲小隐隐于野,现在,你有着这一个岛的野地。”夏行走在前面。
“嗨。”老钟摇摇头,只是无奈。
“这里啊,迟早得当做景区开发喽,那就不剩什么了。”
“所以啊,趁着这里还没有被开发商和游客挤占,我赶紧带他们来看看。”夏行一指自己的两个孩子。
“那丫头想看海,我想啊,还是你这儿最近,又安静。”然后夏行看向柳年,略带嫌弃,“那小子……”
柳年无奈地摇摇头,听夏行嫌弃他,而夏芒听到他们提起孩子们,就识趣地躲远了。
不听,就不尴尬。
那边大人们在聊,这边夏芒走走看看,注意到有意思的东西,就停下来看一看。
她去过的最贴近自然的地方,是榆宁郊区的山,开发狠了,风景没什么味道。
有一次一时兴起做了计划,背起书包想去山里村落远足,结果出了个不大不小的车祸。
骨折什么的,真的太耽搁事情了。
而一个人出行也不大安全,然后她就彻底歇下了出去玩的念头,虽然,真的很想。
至于她会羡慕自己笔下的角色,比如陆漫漫什么的,打架水准一级棒,一挑个位数都不在话下,出门,哪怕去偏远地方,也可以把自己护的好好的。
山不高,夏芒挺容易就到了山顶,站在上面往下看,视野极其好,整个岛屿都一览无余。
夏行说这里安静,然,又不然。
安静的是人声。
沿山势而建的房屋已经颓败,路径显然是新辟出来的,草茎树根很有些硌脚,沿海的浅滩上有搁浅的渔船,漆皮剥落,金属锈蚀,木板腐败。
只有老钟新修葺的老宅,看起来要有人气一些。
然而这颓败却不荒凉。
风声浪声,鸟雀鸣叫,叶子簌簌,虫鼠窸窣,其实很热闹的。
人类的退让,赋予了这一片土地新的生机。
蓦地,夏芒想出去走走了。
走一走,就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
“芒芒!吃饭啦!”柳年在山下喊她。
“哎!来了!”
尽管在休渔期,养殖的海鲜还是有的,干烧的花蛤,清蒸的海蛎子,蒜烧的黑头鱼,这些海鲜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老钟和他妻子在这边居住,他们的孩子在外上大学。
他妻子也是一个演员,同样的没名气有实力,人很热情,在她微笑地注目下,夏芒很愉快地吃撑了。
海鲜她不能多吃,海带结和菌子土豆炖的土鸡她干掉了两碗。
下午夏芒和柳年沿着海岸走了一道,摸石缝中的小螃蟹和海蛎子,在淤泥中淘蛏子。
当然,并没有摸到多少,倒是玩的很开心。
老钟和夏行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注意他们这边是否在作死。
在大人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
潮涨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
夏芒已经适应了一下,靠在船舷上,在海上看完了日落月升,星光漫天。
翻着相册中的照片想了又想,夏芒给时再发过去了她在山顶拍的颓败村落,她和柳年在海边的战果,呃,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实际上,都很少。
最后是一张三个人的合照。
她,柳年和夏行。
父女父子兄妹三人,一起笑得灿烂。
她欠了时再一个知情,都在这张照片里了。
时再那边正在抽签,看不到。
玩了一整天,回到家夏芒已经疲惫极了,匆匆冲了个澡,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那边时再应付完了记者,收起礼貌的标准笑容,揉了揉笑到发酸的牙帮子。他回到休息室拿起手机,看夏芒发过来的照片,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