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自然瞧出来了她的情绪,摇头说不会,抓着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摩挲:“你那么喜欢医生,我怎么能辞职。”
他当医生,就是因为她,除了她,没有什么可以成为理由。
她皱眉,有顾虑:“两边兼顾,你会很累。”他不说她也明白,秦家的生意,哪会那么好对付,稍有不留意,秦家盯着,警方也会盯着,医院的话,交于时瑾的基本全是大手术,哪一头都不能大意。
时瑾嘴角噙笑:“舍不得我?”
姜九笙大大方方地说是。
他眼里全是愉悦:“不用担心,我会分配好时间。”
她便没有多说了,闭目养神。
“你好,”时瑾叫住空姐,“麻烦给我一条毛毯。”
“好的,请您稍等。”
时瑾颔首,礼貌地道了谢。
空姐送来毯子,略有迟疑,还是开了口,声音尽量压低:“能让笙爷给我签个名吗?我是她的歌迷。”
时瑾侧头看了看,姜九笙迷迷糊糊,似乎睡了。
他扶着她,稍稍往怀里抱了些,才小声回了空姐:“不好意思,她在睡,能等她醒了之后再过来吗?”
脾气真好,待人真礼貌,贵族气十足。
空姐觉得心都快被这一对给暖化了,笑着说:“好的,谢谢时医生。”
姜九笙的粉丝都知道,笙嫂是医生。
“不用谢。”
空姐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心里颇为感慨,她在头等舱见过的尊贵客人多如牛毛,可时医生绝对是最有绅士气度的。她忍不住回头,又偷瞄了两眼,见时医生正低头,在姜九笙脸上亲吻,动作轻柔,视如珍宝。
光这么看着,都觉得美好。
回了江北,姜九笙歇了一天,第二天便去了工作室,年关将至,她有许多通告。
莫冰把行程表给她看完,说道:“广告上映了,反响非常好,你粉丝都艾特我,让我给你接剧本。”
姜九笙随口接了句:“可以留意一下。”
莫冰诧异:“决定了?”之前她已经几次说过转型的事,姜九笙的态度一直不明确,莫冰觉得她是在等家里那位松口。
她点头:“嗯。”又表了态,“不接亲热戏。”
不接亲热戏的话,剧本挑选有一定难度,莫冰心里有了算盘了:“这是你家时医生的要求?”
“不算是。”姜九笙靠在沙发上,眯着眼,揉了揉眉头,似乎有些困倦,说,“他不要求我也演不了亲热戏。”
“为什么?”不是莫冰自夸,她家这个艺人,表演天分不是一般的好,应该没有什么短板。
姜九笙回答简单,两个字:“膈应。”
好吧,这理由直截了当,是她的风格。
第二卷 145:杀害笙笙父母的凶手
好吧,这理由直截了当,是她的风格。
莫冰明白了,便说了她自己的打算:“你起点高,而且粉丝基础好,我会考虑电影,电视剧就算了,国产良心剧几年也等不到一部。”
姜九笙继续揉眉心:“你决定就好。”
莫冰收了话题,打量她:“你好像状态不太好。”
她不可否认:“可能需要你帮我约常医生了。”
姜九笙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心理咨询了,和时瑾在一起之后,基本没有再碰过安眠药,甚至连烟都差不多戒了。
莫冰看了看她眼下的青黛,估计几夜没怎么睡好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姜九笙沉吟了顷刻,先问她:“等会儿有时间?”
有话要说,看来问题还不小。
“有。”莫冰坐到沙发的另一端,抬起腿,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姜九笙从茶几下拿了一包烟,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我和时瑾八年前就认识。”
天宇传媒大楼的十八层,是宇文冲锋的办公室。
秘书胡明宇推门进来。
“锋少,”他语气略急,“那个案子查到眉目了。”
宇文冲锋停了笔,抬头:“说。”
“当年温家的案子是被人压下来的,所以之前查不到,我确认过了,不是温家。”胡明宇递上整理后的资料,才继续说,“已经找到这个案子的一审律师,温家那件命案中的两个死者,就是姜小姐的亲生父母。”
这件事他已经查了三个月,本来只是要查姜九笙的身世,却抽丝剥茧越扯越大,不仅温家,连秦家也牵涉其中。
宇文冲锋沉默了许久:“她当时在不在场?”
这个她,自然是指姜九笙。
“不确定。”胡明宇事无巨细地补充,“命案现场没有目击证人,两位遇害之后,姜小姐就被秦六少带走了,具体在温家发生了什么,还没有找到知情者。”
至少确认了一件事,秦家六少那时候与姜九笙就相识了。
“凶手呢?”
“是一个盗窃犯。”胡明宇翻到资料的其中一页,“当时警方在他的包里找到了凶器,血迹完全吻合,而且在凶案现场也采到了脚印,警方检控了杀人罪,不过那个盗窃犯的律师却只主张入室盗窃罪,因为凶器上并没有任何人的指纹,疑点利益归于被告。”
因为命案现场是温家,当时引起了很大轰动,只不过,事后消息便被封锁了,接触到这件案子的人,不是三缄其口,就是人间蒸发。
宇文冲锋盯着资料上的犯人照片,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他问:“法院的判决呢?”
“一审判了杀人罪,而且很奇怪的是,那个盗窃犯开始并不认罪,案子疑点也有很多,可最后却没有上诉,直接判了无期徒刑,负责这个案件的律师说,如果坚持二审,是有翻案的机会的。”胡明宇歇了一口气,继续,“之后的事情就查不到了,不过姜小姐在秦家一定发生了什么,她失踪之后,秦六少断了秦明立的手指,离开了秦家,八年没有再回去过。”
所有的证据联系起来,疑点确实很多,胡明宇觉得解开所有疑团的关键还是姜九笙,若是那个盗窃犯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就最有可能是……细思极恐!
宇文冲锋眉头深锁了许久:“常茗那呢,查到了什么?”
“姜小姐曾经患过抑郁症,而且极有可能做了记忆催眠。”
事情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不用想也知道,牵扯有多广。
宇文冲锋把资料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合上,深思熟虑之后,说:“她若是问起来,你就说什么都没有查到。”
估计,是顾虑姜九笙,常医生下了诊断,抑郁症的复发率很高,难怪,宇文冲锋这边瞒着,秦家六少那边也瞒着。
胡明宇会意,出了办公室。
宇文冲锋坐了片刻功夫,又翻开资料,看着姜九笙年少时的照片,出神了许久,拿出手机,拨了姜九笙的电话。
“笙笙。”
“嗯?”她嗓音有点哑。
宇文冲锋没说话。
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的声音,姜九笙问:“怎么了?”
“忘了。”宇文冲锋从抽屉了拿出烟与打火机,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漫不经心似的,“忘了要跟你说什么。”
姜九笙倒没再问,顺着接过了他的话:“我倒有事说。”
“什么?”他咬着烟,点燃了打火机。
她语气平静,声音压着,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的父母多半都不在世了。”
他点烟的动作一顿,火苗映进了眼里,光影跳跃,许久,打火机才熄了火,他问:“不查了?”
“不。”她坚持,“我要知道死因。”
时瑾不会告诉她的,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时瑾投鼠忌器,顾虑太多,只是,不管怎样,她都做不到不管不顾视若无睹。
宇文冲锋沉默,将烟点着,抽了一口:“你在秦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想起了一些事情。”她一语带过,没有多言。
他就也不再问,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烟灰缸:“我会帮你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