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102)
路被堵住。
低下头,不去看他。
她往左,他就跟着她往左,往右,他就往右。
“干……干什么?”舌头有点不利索。
“刷牙了?”他问,声音很轻。
点头。
“戈樾琇,你一直低着头很可疑。”
这话让戈樾琇心里气坏了,他在怀疑她没刷牙。
“刷牙了,刷牙了。”嚷嚷着手去推他,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被他堵在墙角处,而且……而且他还动手动脚的。
一边动手动脚的一边说可你一直低着头。
“是啊,我没刷牙,我讨厌刷牙,我是骗你的。”本来,她应该是这样冲他吼过去的。
可没有,不仅没口头还击,连行动也没有,起码应该拿开他伸进她衣服里的手,在这个房间里,他说了,他要讨一门媳妇,他要对媳妇好,赚一百万给七十万。她什么也没干,任整个身体被挤到阴影处,又被从阴影处带离,灯光有些刺眼来着,把脸深深埋在他怀里,低声说着,灯,把灯光了。
片刻,房间陷入了黑暗。
周遭只有从平原传来的微光。
戈樾琇比昨天又晚一个钟头起床,今天是礼拜天,宋猷烈说今天会在家。
宋猷烈今天会在家,目光沿着天花板,慢吞吞转向窗外,浅色窗帘外映着晴朗的天空,今天天气很好来着。
戈樾琇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天气了。
钟表定额在十点整。
周遭静悄悄的,是戈樾琇喜欢的那种安静。
戈樾琇的世界有两种安静,第一种安静又空又大,但不管多大多空总是有一个框架如影随形,那框架常常让她生出窒息感;第二种安静格局很小,周遭有湖有风有道路,也有若干声音,但她不怎么排斥。
再不起床的话,玛丽安就要说她偷懒了。
单脚触到地面,站起,那一下。
差点瘫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
不信邪,稳住,单脚站着,那状态似乎她是几百斤的胖子,体重太重导致于单脚无法支撑。
站立也只不过是几秒钟功夫,腿就开始微微颤抖。
心里叹气,看来她还真是老了,没事,顾澜生和她同岁,她老他也跟着她老,一想起顾澜生,戈樾琇才发现她一个礼拜没联系上顾澜生了,这一个礼拜里顾澜生倒是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没接,就只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
他们约好的,一个礼拜至少电话联系一次。
电话待会再打,现在她得先填饱肚子。
迈出的腿有些虚。
看来,她以后得加强锻炼。
冰箱贴着宋猷烈的便条,他去一趟生态园,早餐超过九点半的话得放微波炉再热一次,以及……今天午餐到外面吃,位置他已经订好了。
已经订好位置,看,说得这么肯定,就好像她什么都得听他似的。
那要不要听他呢?
戈樾琇想了想,她好像很久没到外面吃一顿像样的午餐了,更有,她好久没穿得漂漂亮亮吃一顿像样的午餐了。
宋猷烈说十一点半出门,给她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匆匆忙忙吃完早餐,戈樾琇回到房间挑衣服,还是宋猷烈带回来的那几件,挑来挑去也就那件石榴红的衬衫看着好点。
挑完衣服,戈樾琇想起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她最近似乎在着装上上心了,这事情要是传到外公那里,外公肯定乐坏了,坨坨也像正常姑娘一样注意仪态外貌了。
外公……
呼出一口气,赶紧把外公那张脸从脑海中甩开。
她现在心情很不错。
要知道,戈樾琇心情很不错的时间总是很少。
对了,她还没给顾澜生打电话,打完电话才能穿得漂漂亮亮去吃午餐。
找了一圈,戈樾琇没找到手机,来到隔壁房间,想了想,才打开那扇房门。
也不知道怎么的,从房门打开,她的呼吸就变得困难了,是因为房间主人不在吗?
可她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她只是来找回她手机,没必要觉得心虚。
看到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戈樾琇心里松下一口气,她昨晚在宋猷烈房间打游戏吃零食了。
手机果然落在宋猷烈的房间里,一定是她昨晚打游戏机太困了,回房间时没注意到。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拿回手机。
床头柜抽屉没锁。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她打开那个床头柜抽屉,抽屉里不起眼的所在放着一个小方盒。
打开小方盒,数了数,少三个。
顿脚,把小方盒放回去;再顿脚,她打开抽屉干什么?这是宋猷烈的私生活,管他少了三个还是四个。
她一点也不关心宋猷烈的私生活,而且,这是正确的,戴套做是一种基于对女性的尊重。
脚步飞快。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似乎觉得还不保险,锁上房间门,戈樾琇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呼——
那口气刚松下,脑子迅速想起宋猷烈说的那番话:讨媳妇,生孩子,一年赚一百万就给七十万家用。
宋猷烈这个想法很不错,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每年可以从宋猷烈手中拿到七十万家用。
那一定世上最美好最纯真最善良的女孩吧,最重要的是,这女孩要身心健康。
身心健康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隐隐约约中,戈樾琇想起了那抹抹茶色。
抹茶色的女孩。
其实,纯真、善良、美好还身心健康的姑娘早就有了,也如命定般出现在宋猷烈的生命里。
只是现在,那女孩没有了,没有了。
是她的错,是她任性贪婪所导致的错。
颤抖的手从包里拿出那只耳环。
耳环吊坠从眼前垂落,是含苞待放的桔梗花。
没错,戈樾琇是喜欢吉梗花的,但耳环不是送給戈樾琇的。
第58章 心怦怦跳
颤抖的手从包里拿出那只耳环。
耳环吊坠从眼前垂落,是含苞待放的桔梗花,戈樾琇是喜欢吉梗花的,但耳环不是送給戈樾琇的。
曾经,这只耳环被放在很可爱的小礼物盒里,那时是一双。
那是个黄昏,戈樾琇和往常一样打开宋猷烈房间,然后她就发现那个小礼物盒。
小礼物盒不是她喜欢的,但盒里放的小玩意是她喜欢的,一双耳环,耳环吊坠是含苞待放的吉梗花,浅色调。
从宋猷烈房间找到这样的东西太奇怪了,而且,小礼物盒被放在极隐秘的所在。
戈樾琇喜欢翻宋猷烈的东西,别误会,她无偷窥癖好,她只是单纯喜欢翻宋猷烈房间而已,这种癖好可解释为关心。
这世界,小姨和宋猷烈是戈樾琇最“关心”的两人。
拿着耳环在自己耳朵比划着,怎么看都很合适来着,可惜,她没穿耳洞。
她没穿耳洞,但宋猷烈却买了耳环,这个想法瞬间让戈樾琇每一缕思绪竖立起来,备战状态瞬间开启。
板着脸,细细检查小礼物盒。
果然,她在小礼盒最底层看到一张生日便签,便签收件人名字不是戈樾琇。
自然不会是戈樾琇。
但便签字迹是宋猷烈的。
离开宋猷烈房间,戈樾琇去打了耳洞。
次日,吉梗花耳环戴在新打的耳洞上,穿着和耳环很配的衣服,站在甲板上,拨开长发,让耳环露出。
笑嘻嘻问宋猷烈耳环美吗?
男孩力气很大,硬生生从她耳朵拿下一只耳环,耳洞是新打的,她皮肤是敏感体质,那双耳环戴着时,即使不动也已经很疼,更别说被他硬生生扯下。
扯完一只,又想来要另外一只。
当时,游艇已经开到深海区,对于深海区海水戈樾琇是惧怕的,惧怕到什么程度呢?惧怕到看一秒钟就头晕,再看一秒就手掌心冒汗。
可那时,戈樾琇没觉海水可怕,一丁点恐惧都没有,因为不害怕吹牛起来很容易,其实当时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