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琛也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道：“医生这是例行检查，不然留下什么后遗症就麻烦了。”
顾凌谦沉默的移开胳膊，略有些不自在的让护士解开扣子，查看身上的几处伤口。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简越打来电话。顾墨琛看了一眼顾凌谦，低声说道：“嗯，他刚醒来。”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在给他检查，说都是些皮外伤。”
简越吊着的心也回落下去，静了静，他才说道：“你看现在方便过去做笔录吗？那段小路没有监控，而凌谦是唯一的目击者。”
警方办案的流程顾墨琛很清楚，他向来公私分明，也不想让简越为难。
“他人是清醒的，你们现在就可以安排人过来。”
电话挂断后，顾墨琛脑袋一转就和顾凌谦的视线撞上。刚才，他一直都在留意他哥说的话，也大概猜到了对面的人是谁。
顾凌谦率先移开目光，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顾墨琛折回病床边，觉察到他在紧张，放缓语气：“等下会有警察过来做笔录，不用紧张，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就行，说实话。”
把他看到的……他看到的……都说出来。
顾凌谦没出声，这一瞬间，他的眼底有许多情绪交织缠绕着，不止是恐惧，还有别的。他应该是不想被任何人发现，所以默默地将脸扭到一边，看着窗外。
沙发那边，白子衿一直盯着他打转。
她的观察力其实并不逊色于顾帅，刚才她就觉察到凌谦的反常，等着男人走近后，她才凑到他耳边：“琛哥，你难道就没发现，凌谦很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为了不被病床上的人听见，两人的声音都是刻意压低。
顾帅：“他应该是吓到了，都流血受伤了，受惊是正常的。”
白子衿点头又很快摇头：“受惊是一方面，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事。”
顾墨琛看向病床那边，他弟弟像是傻了，就一个劲的盯着窗外出神。白子衿也顺着他往那边看，心里忽的就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吞了吞口水，说话的声音更小：“凌谦他不会是……被那个变态给侮辱了吧？”
“……”
顾帅直接赏给她一记白眼，还真是想太多。
……
负责笔录的是个男警察，很年轻。应该也是知道顾凌谦的身份，加上顾帅这尊大佛也在，问话的态度很好，哪怕是顾凌谦不说话，他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简越也跟着过来了。
他们是不能干扰的，就在一边看着。
男警察：“顾少，你现在还能回想起来对方的样貌吗？”
顾凌谦先是点了下头，但是很快就摇头：“当时太黑了，我，我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那大概的轮廓应该是能记住吧？”
他抿了抿嘴，眼神避开了：“我就顾着去救那个女生，也没仔细看……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
正文 第990章 我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原本顾墨琛还真没往白子衿说的那方面去想，可听着他的回答，还有他时而躲避的眼神，顾帅心里咯噔一下，人也有些坐立不安。
不会，真的被小白的乌鸦嘴猜中了吧？
他亲爱的弟弟，因为见义勇为，却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这一刻，顾帅心如刀割。
白子衿原本就觉得顾凌谦有点反常，现在听着那边的一问一答，心里的疑虑也是同步增长。
只是谁也不敢当面去问顾凌谦，就怕一不小心戳中了他的伤口。
顾凌谦的事顾墨琛是有意瞒着孟纤，就是不想她因此自责。毕竟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
可有一个人，顾墨琛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那就是秦培！
昨天他是真的被顾凌谦气到了，才会第一次毫不留情的就拒绝了他的邀请。哪怕他心里其实挺想和他一起吃饭，但中间夹了一个孟纤，他也不想给自己添堵。
他走的很干脆，晚上也没给顾凌谦打电话或者是发微信。他当时还在想，如果他不主动联系，那家伙会不会突然想起他？
然而事实证明，果然还是他想太美。
他跟孟纤在一起，哪里还能分出多余的心思去顾及别的人？
就那么堵着一口气，手机因为握着太久而有些烫手，他疲倦的闭上眼，把手机丢到一边。阻止自己继续去想他。
不过才一个晚上，他却就有些受不住，那串号码在指尖磨挲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出息的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却不是本人。
“顾大哥。”秦培记性好，很快就分辨出对面男人的声音。
顾凌谦送来医院后，他的手机就交给顾墨琛保管。
“是我。”为了不影响警察工作，顾帅特地走到外面的走廊接电话。
“顾大哥，凌谦呢？”秦培不明白，为什么电话会是顾墨琛接的。心里已经有些小小的不安。
顾帅很清楚秦培没那么好糊弄，他那么聪明的人，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怀疑了。于是他就实话实说。
“凌谦昨晚出事了，现在在医院，人刚醒来没多久。”
对于秦培来说，这简直就在要他的命！
他顾不上请假，抓起手机人就从教学楼冲出去。
周围经过的女生又再一次亲眼目睹秦神的百米冲刺，风一般的男子。
到了医院，秦培抽了一张红票子递给司机，然后推开门又是一路疯跑。司机抓着一大把零钱，看的是目瞪口呆。
就这么一口气冲进病房。
白子衿看了下手表，不多不少二十分钟。再看秦培气喘吁吁的样子，果然是真爱！
办案的民警还没离开。因为顾凌谦自己说过的话居然不记得，前后的口供不一致。
“秦培。”白子衿冲他挥手，笑的一脸慈祥，还真是越看这孩子越满意。
顾凌谦的情绪还算稳定，可当他一偏头看到秦培后，那一刹那的表情简直无法形容。
他睁大了眼睛，在怔楞了五秒后，整个人突然就抱住头，身子也缩成一圈靠在床头。
“我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求求你别再问了……”
正文 第991章 想要抓到人，必须有他协助
他这突然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民警在心里暗暗骂娘，怎么一会说记得，一会又变成不记得了？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骂，不然顾帅肯定得拔了他的舌头。
“凌谦。”
秦培满腔的担忧却也只能藏在心里，垂在腿边的手一直在抖，想要攥紧却发现使不上力气。他从踏进这间病房开始，眼睛里看到的就只有一个顾凌谦。
可是他却缩在床头，脑袋也埋下去，这样的他，让他很不安。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凌谦，你看看我！看看我好吗？
顾墨琛也焦急的走上前，秦培便很有分寸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是眼睛却依然黏在顾凌谦身上。
“凌谦，怎么了？”顾墨琛握着他的肩膀，试图将他的头抬起来，可顾凌谦非常抗拒，而且他的力气比平时都要大，顾墨琛担心自己弄伤他，也不敢太大力，而这样的结果就是顾帅被他狠狠地推开。
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嗓子都是嘶哑的。
“你们都出去，都给我出去！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他的情绪真的是一刹那的转变。
很突兀，也很蹊跷。
就像是被什么人突然间给刺激到。
白子衿也被顾凌谦吓到了。
她拉着顾墨琛站起来，在男人还想试图靠近病床时，一把拽住：“琛哥，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让凌谦一个人静静。”
有时候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
而且现在的顾凌谦，状态很不好。
秦培的眼角终是一点点泛起红，顾凌谦再也没有看他一眼，不仅如此，他也没再去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