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冒险家+番外(257)
金线确实挺害怕。不过,因为先前害怕,这会的放松才更彻底。
“太好了,终于可以安生过一晚上了。”她长吁一口气,“我把空调打开,刚哥,你把厚衣服脱掉,我帮你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是的,“老韩”,就是肖刚。
时间倒退到半个月前。
金线心无旁骛在整理仓库,手机响了。
虽然恼人的广告很多,但她仍旧不会错失任何一则来电。当天也一样。
电话接通,果然没让坚持白付出。打电话给她的,是她日夜牵挂的刚哥。刚哥的声音听上去不大妙。饶是金线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亲耳听见他说,他出了车祸,还是吓得不轻。
他们这样的人,生不起病,更出不起车祸。
“你现在在哪儿?”她捂着嘴,生怕自己摒不住哭出声。他是她的希望,他进去了,她在外面东躲西藏,又有什么意思。
“我装着没事,跑出来了。”
“伤得怎么样?”
刚哥支支吾吾,不肯回答。然而,不说,也是一种表述。金线跟随肖刚多年,自然懂他是怕她担心、牵挂他。
要是点皮肉伤,刚哥会给她打电话吗?
只有他极端脆弱的时候,才会傻傻地企图“听听她的声音”获取勇气与能量。
金线没有哭,因为眼泪不值钱,且没用。
她直接出口问刚哥在哪儿,“你告不告诉我,我都会去”。是的,她就是这样用平静的语气,不高的声调,跟刚哥说的。
刚哥一定体会到她视死如归的心意,才不得不松口。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
她用一张备用身份证,争分夺秒,抵达廊市,在一家极不显眼的小旅馆找到了脸色蜡黄的刚哥。看那样子,失血不少。
她真是来对了,而且,来的很及时。
怕药品有假,她去大药房买药。遇见穿警服的问店长,是否见过一个受伤的男人来买药,并出示了一张帽子遮住半张脸的刚哥的照片。
她付钱的手,平白一抖。
好在,她装扮得够普通,营业员又好奇警方的询问,着急去看照片,便没留意她。
她出了门,心怀感激地朝虚空拜了拜,虽然她也不知道能拜谁。
她回到旅馆,帮刚哥化起妆来。得亏她一直上妆,手法纯属,用起妆泥来,一点没想过昂贵与舍不得。贴眉、弄脸、粘胡须、戴发套……
憨厚丑汉与老实妻子;
寸头民工与纯朴妻子;
肚腩中年男与小市民妻子
……
在金线的精心装扮下,他们一路换了各种形象,从廊市向魔都进发。
没敢乘坐一种交通工具,总觉得身后有影子在追随,追得他们人心惶惶、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就这样,跌跌撞撞,走走停停,花了十来天,才于阴雨绵绵的夜晚抵达上海的家。
刚哥的耐心,在逃亡之路消耗得所剩无几。
金线无比体谅他。伤口因为营养不足及担惊受怕休息不好而迟迟不见恢复,他一定忍受了难以想象的肉体折磨,而他,只见咬紧牙关,不见吐半个痛字。
他忍,何尝不是为她而忍!
金线只求安安稳稳抵达上海,趁大家都忙着过年之际,歇一歇,喘口气。万万没想到,竟然留了个没回家过年的,而且男朋友是干警察的!
第318章 撬不动他墙角
还好一切有惊无险。
金线觉得,赶紧找个借口,她带着刚哥“消失”两天,避一避警察的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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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看一半,成辛要跟余勒分享她看到的一个笑点——设计欠考虑的室内廊柱,使得餐厅迎宾每次搭配手势说“里面请”时总被打到手——她摸了个空,回头一看:什么时候,余勒跟小白跑到阳台窃窃私语去了?
“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说了有一会儿了。”
成辛呆呆看了几眼。夕阳时分,天空微暗还明。阳台上两名年轻男子的身材都颀长,余勒的背影更为挺拔,小白也不失一种洒脱。从体态上看,俩人聊得还挺投机。
再细想,同专业的这俩人,抛开她,也应有不少共同话题。
要是他们俩从此成了朋友,成辛是不会奇怪的。
别人的男朋友与追求者只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世上有我没你。余勒可好,始终温润平和,只要爱慕者不做过分的事情,他向来微笑视之。
电影结束之后,余勒要带成辛走,zoe顿时紧张起来,一回头,却见背后小白微笑着正挥手道再见。之前小白眼中见缝插针的急迫感,不知何时消弭。
zoe总有挥之不去的直觉,觉得从余勒、成辛返回家再出来之后,有什么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又难以描述。
仿佛要印证zoe的直觉,zoe看见临出门,余勒回头深深凝视一眼小白,小白承诺般回之重重点头。
看上去,男主们大有甩掉女主,自组cp的倾向。
zoe被自己的第六感,结结实实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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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辛走在走廊,偷偷往回看一眼,昂着头笑问余勒:“小白该不会呆会敲门喊我们一起晚饭吧?我从前可不知道他这么爱热闹。”
余勒笑了:“晚饭我们叫到房间里吃。”
“哇,真的啊!”
其实酒店没有自己的私厨,所以酒店不包早餐,也不提供叫餐服务。
外卖完美解决了难题。
外卖到后,也就成辛去卫生间洗个手的功夫,再出来,看到写字台已经化身餐桌。
“你叫了什么外卖啊?”成辛忍不住惊叫出声。
余勒点餐时并没有跟她商量,午餐吃得饱,她甚至不饿,因此也没往心里去。
外卖来了,他去开门,扭头催她快去洗手。
等她洗手回来,看到余勒背对着她在忙碌,等余勒让开身,她便看到不可思议的这一幕。
一半的写字台上,铺着白蓝纸质餐布,四碟塑料压花餐盘盛着热气腾腾、色彩丰富的菜肴,附带半盆碧绿的汤。
寻常见的原色竹筷,此刻也考究地在筷头裹了层蓝花塑料纸。
“你刷新了我对外卖的认识!”成辛就差拍手笑了。
等余勒拉上窗帘、关了大灯、并转身举着一株点燃的彩色蜡烛走向她时,成辛觉得,自己一定泪目了。
星光点点,喉头发紧,真的好想说“我愿意”!
成辛自觉情绪深受调动,忍不住开始期待。
可是,余勒好像……
花洒的水细细密密,从头顶洒落。
成辛站在温暖的水线下,认真思索,余勒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了变化。
在某个点之前,他脑子里似乎只有一件事,就是把她带到一家酒店;而这个点之后,他虽然还在说笑,仿佛一切正常,却不一样了。
他也会紧张吗?
成辛无从探知真相。不过,她调皮一笑:打开那扇卫生间的门,不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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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房门轻轻被拉上。
声音很小,成辛却睫毛一颤,紧闭的眼睛随之而睁开。
这种小资酒店,地毯铺得很考究,脚步落上去,了无声音。任凭成辛怎样睁大眼睛,都听不到脚步走动的声音。
忽然,成辛一跃而起,抱起身上的被子跑到了门口。她贴耳在门上,然而,再怎么仔细听,也听不见若有若无的交谈声了。
成辛沮丧地滚回床上。
没有眼泪,没有难过,只有说不出的失落。
也许,当警察家属,未来要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吧。
你好不容易盼到他来到你身边,你列好了4天的游玩计划,却挡不住突然而至的一则提前返回岗位的命令。
难怪妈妈坚决反对跟当警察的余勒恋爱,更别提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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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余勒从小白手中接过他的行李手袋。两个人边往电梯处走边压低声音交谈。
“你看到了她本人吗?”
“没有。我去的时候屋里没人。东西我帮你带齐了,痕迹我会第一时间帮你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