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冒险家+番外(253)
说着说着,小白与余勒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什么。于是,小白、余勒纷纷挤进包间,成辛茫然地跟在他们身后。
她素来相信,余勒不会把时间花在不相干的事情。
鉴于小白才是雇主,话由小白开口问。
小白刚要开口,看到震动的手机里来了条余勒的短消息,于是他垂眼去读。
“你们是多久以前认识商伯年的?”
两位老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模样。
余勒还在编辑新的消息,只听耳边一声“啪”,桌面上多了两摞百元大钞。
“2万块。请你们俩讲故事。讲得好,一人一万。”
简单,粗暴,有效。
余勒放弃短信编辑。
老奶奶目光一跳,率先开口。
她说她第一次见商伯年的时候,商伯年只有十岁。
那时她刚入行,因此记得格外清楚。
组织把商伯年交给她,跟她说任务是当一天的妈妈。
当妈妈,有2个孩子的她不要太在行!于是她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她自谓尽心尽力,按照组织拟定的行程表,带他去公园,带他去图书馆,带他去大餐,带他看一场电影组织说,事后费用均可报销。
那时候她的心还很敏感,面对客户,不停地去理解、去揣摩。
她猜,这大概是位父母忙于挣钱、生活中很缺爱的孩子吧。不然,十岁大的半打小子,怎么会见面就毫不生疏地大声喊她妈妈,并且总会有意无意挨着他?
这名十岁的小童赖在公园里不肯出来,她就笑眯眯地等这名小童到了图书馆抢别人的书,她犹豫几秒最终决定顾客就是上帝,于是闭着眼去帮腔大餐不吃,要吃麦当劳,要喝冰饮料,要在影院大声喧哗……她都忍了,一天下来,精疲力竭。
最后,她得了一个差评,因为雇主说,她不像一位真正的妈妈。
事情过去了很久,她还耿耿于怀,觉得他的漂亮里藏着说不出的邪气。当真!她没见过那么笃定的孩子。心里打定主意给差评,长达一天的相处里,她竟然毫无感知!
小白“咳”了一声,于是,老奶奶马上言归正传。
第二次见商伯年,差不多在六七年之后。
她几乎认不出来他来。那时候他已经脱胎成一枚标准的小年轻。早年间不分性别的漂亮,已经质变为阳性的帅气。
真的是很帅啊,那眉毛、那眼、那鼻梁、那嘴巴,怎么看都无可挑剔!尽管他目光冷漠,却不影响你贪恋地一遍遍在那张精雕玉琢的脸上看了再看。
他高了很多,仍然很瘦。
而她之所以又认出他来,完全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镇定。
他是那样的笃定,见到她假扮的自家亲奶奶,也就掀了掀眼皮,再无多余表示。
正如前面所说,那一次的任务是扮演奶奶。
这对她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因为那时她还不足50岁,可是要扮演的,是位目测六十多岁的奶奶。
组织上塞给她的临时任务,因为年龄更大些的成员正在生病。
她想,好吧,命运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这一次,就让她漂亮的把评分反转!
穿着华贵的服装,戴着廉价的伪珠宝首饰,揣着六七年的从业经验,她认为,虽然对方没有提供被扮演人的个性素描,她完全可以根据这身着装,演一个趾高气昂的本地小老太。
事实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
她到了学校,趾高气昂,然而除了挨骂,竟然连口都无法还。
老师骂不说,还有一位歇斯底里的大妈,几度要冲过来,看那架势,简直不掐死她不解恨。
对方气势凶猛,我方又未曾提醒。她一下子乱了分寸,7年从业经验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第314章 开门撬锁
老师、家长口水乱飞的骂了半天,她才听个七八分明白,好像是商博年把一个小姑娘给睡了……
到底是睡了,还是调戏了,还是恋爱了……她也无从辨起。
总之,那小姑娘的妈妈抓到了什么把柄,跑到老师这里讨说法。
接着是她出场,任务很明确:挨骂。
这件事后来如何,她无从得知。但是从当时的情况看,老师还是相当偏袒商伯年的,大概是因为他成绩是前名列前茅,而那位女生成绩正是一绳的另一端。因为那位妈妈一直在嚷嚷,不要以为成绩好就是好学生。
第三次的缘分,就是这一次了。
他们彼此对望一眼。但是她很奇怪,她认识他不奇怪,他怎么会认出化妆了的她呢?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老爷爷开口了。
老爷爷说,商伯年之所以脸色一变,是因为认出了他。
他不像老奶奶那样,跟商伯年有长达十几年的交织,他跟他接触过,仅只一次。
只是这一次,特别长,前前后后,大约20几天。
事情的缘起,是商伯年的奶奶去世了。
他委托他全权负责后事。
到医院开死亡证明,到派出所注销户口,联系殡仪馆火化,登记死者姓名、住址、年龄、性别、死亡原因、死亡时间、遗体所在地、死者户口所在地……
殡仪馆接走遗体,他邀请了好大一批同仁,热热闹闹地开了一场追悼会,之后领骨灰、选墓地、安放骨灰盒,乃至最后他出面捐赠了那套房子……
“等等。捐赠了房子?什么地方的房子?”小白紧急插话。
老爷爷报了一个地址。
毫无疑问,这个地址惊到了所有人。
因为这个地址就是成心所住房子的楼上。
“阿婆去世,追悼会上满屋子的人,全部都是不相干的人吗?全部都是生前根本没有见过阿婆的陌生人吗?”成辛因为太吃惊,音调听上去都跟往常不一样了。
老爷爷肯定了她的这一疑问。
一直事不关己站着的成辛,像体力不支,跌坐在餐椅上。
她艰难地用胳膊支在桌面,用手托着脑袋。脑海里闪过那殡仪馆里哀切的面孔、感人肺腑的追到词、人群中不停发出的啜泣声……竟然都是假的!
何其悲哀!
成辛叹口气。
忽然,她想到,当她从追悼会场退出到走廊。走廊里站着一位撑黑伞的年轻人。那把伞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成辛似乎想起来,紧绷的下巴之下,似乎戴的正是黑色的领结。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商伯年商所长吧。
一时,成辛陷入追忆。
阿婆是多么地为她的孙子感到自豪,那时候她还奇怪,这么心爱的孙子,竟然没有一张照片留在身边,会不会是虚构出来的?
阿婆给予了孙子深切的厚爱,变卖了大部分的家当,供应他到美国读书。这样的爱里,又怎么会生出恨来?
除了不解阿婆与孙子之间的爱恨关系,成辛还深为自己与商所冥冥之中的关系而暗暗感叹。
与此同时,小白也陷入沉默。
老爷爷和老奶奶,悄悄伸出手去摸那两万块:“故事讲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小白心不在焉地点头。
“慢着!”余勒不轻不重说了一声,“我想出了这个门,或迟或早,就会有人联系你们,问你们包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候你们怎么说?”
“小先生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说?”
“我们自然认为你们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们压根儿就没有问过。”
“明白。”
老爷爷老奶奶走后,成辛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一会儿惋惜阿婆,一会纳闷恨从何来,陷入沉思。
“楼上有个胖大婶?”余勒拿手指敲着桌面,喃喃自语。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胖保姆跟商学长是什么关系?”小白接。
“什么情况下,会雇佣一个这儿有问题的人做家政?”余勒问,同时指指脑袋。
“可惜胖保姆死了。是被老太婆敲死了。”小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