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冒险家+番外(234)
大师带着熬夜熬来的憔悴,从成辛身后走向自己的工位。没有第一时间开机,而是侧向成辛:“成辛,我恐怕过年不能回家了。”
成辛没有立即联想到自己是顺风车的搭乘者,单纯地为大师操心道:“怎么了?”
“温城甲方总部在施工的时候,有人不幸坠楼死亡。本来是一件意外,不知怎么有人迷信起来,认为楼的造型风水不好,要求临时改未建部分的设计。”
“那蓝图已经到当地相关部门报建、备案,图纸也各自签过字确认过,这也能改?”
“硬要求我们去配合改方案,说引发的其他麻烦他们处理。”
成辛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大师,看着看着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是间接受害者呢。大师不回家,她坐谁的车回?眼看要放年假了,她恐怕连站票都买不到!!
“商所什么态度?”成辛也焦躁起来。
“商所昨天夜里从电话里得知这件事,他让我回来详细汇报。”
成辛一想到从一个月前就开始盼她放假回家的爸爸妈妈,要是知道她春节回不去了,还不知道有多失落。
这种沮丧不方便跟父母倾诉,余勒就成了倾诉的不二人选。
“要是过年回不了家,我就过去陪你。”
“春节车票难买。”
“逆流的好买。”
“你来陪我,你爸妈怎么办?”
余勒一怔……他爸妈?
“再等等,也许我们所长硬气,执意不改呢,甲方也没有办法硬逼的。不用改设计,大师就能回家,我也就有顺风车搭了……”成辛絮絮叨叨讲着她渴望的“也许”。
余勒又是一怔……所长?
这两天忙昏了头,总觉得有一件事悬在心上。经由成辛一顿说,他忽然想起来,悬着的这件事叫“白则人眼中的成辛所长”。
余勒淡淡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这场雪一下下四天。断断续续,时雪时雨。大伙儿在雨雪中开了年会,成辛领了人生中第一笔年终奖,足有两个半月的薪水,把她乐得又蹦又跳。那些老员工,则无不摇头哀叹,说光景不如从前。
从前的年终奖,至少6个月的工资。最鼎盛的时候,开过9个月薪水的年终奖。
幸亏所里有刘堂可欣,所以年会表演什么的,烦不到成辛。
温城甲方总部的事情,没有在所内蔓延。
大师的憔悴也一点点在恢复。
成辛问他商所最终松口了没,大师深沉地回答:平局。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意思意思地改一下最后三层的造型。大概是三四天的工作量。倒是不耽误回家过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元厉的项目正处在第一轮攻坚阶段,江森已经表态,说过年会照常加班。元厉似乎对放7天假也兴趣缺缺,所以,我想,作为男朋友,我是不是应该体贴一些,过年留下来陪她!”
成辛真想一脚踢到大师身上。体贴体贴,贴你个头啊!
“过年家里老人图的就是团团圆圆的热闹人气儿了。你想,现在家里大多只有一个孩子,孩子不回家,父母得多寂寞啊。你忍心他们辛辛苦苦盼一年,最后落个一场空吗?”成辛笑出一朵假花,耐着性子引导大师。
“你说得对!我决定了——”大师露出凝重神色。
“太好了!”成辛欢呼。
“放假我留下来,过年陪元厉回她家,不能让她父母落空!”
我去!怪不得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
成辛深知大师是个死心眼,决定了的事很难被说服。她愁着一张脸,想自己如何在几天之后,八仙过海,把自己过回家去。
第289章 师傅要吃瘪
公关公司女职员的事情,步步都惊心。
还以为公关公司急于洗白而粗心大意暴露他们的行踪,其实只不过是给暗中监视他们的警力下套罢了。
朗通喜光的真正目的,是转移警方关注,等待证件齐全,时间一到,焚尸灭迹——火葬场只接收有死亡证明的尸体。
通常情况下,在医院死亡的,由医院出具死亡证明;在家因病死亡的,由村委会、居委会或派出所出具死亡证明;非常规原因死亡的,由公安部门出具死亡或火化证明。
这名叫“黛”的女职员,身体素来很好,她家人认为不适合找居委会开死亡证明。当初朗通喜光一口承诺,由他们来公关医院,开一张死亡证明出来。
等张滨意识到他们明里的忙乱其实是掩盖时,几乎是一路飙车,飙到了湘州火葬场。他电话是提前打过的,又怕朗通喜光的能力太强,火葬场以弄错了或者来不及了等搪塞理由,焚烧尸体。
几乎是在焚烧炉前,张滨等人拦下了尸体。
法医介入。
没有性侵。
没有虐待。
解剖后法医的结论是,饮酒过量,急性酒精中毒致死。
十二指肠与小肠酒精残留分析,推断小黛在几乎没有吃饭菜的情况下,至少喝了1500-1800克的白酒。
中度酒精的白酒,70-80克就可以致人醉酒;250-500克的量,放在一些不擅饮酒的人身上,足以致死。
酒文化畅行的地方,又是公关行业,这样的死法在情理上也并不格外使人吃惊。如果他们坦然报案,公安介入,大概也很难追责到朗通喜光的最高层。
朗通喜光错就错在,为了避免给当日聚餐的客户带来麻烦,私下与故去职员的家属和解。
张滨死死抓住这一点,大张声势,频繁开着警车来拜访朗通喜光。
第一天例行公事地问问。第二天继续去补充询问一些细节。第三天把第一天的问题重新问一遍……如是一个星期,朗通喜光受不了了。
警车天天呼啸着往他们公司跑,没事也跑出事了。
这天,替换行政经理前来接待的总经理哭着一张脸,拉开扮演白脸的不知轻重的年轻手下,请张滨不要介意初生牛犊的那句“信不信我投诉你恶意敲诈,再不济也是办案无能”。
张滨只看着他笑,就是不接话。
总经理人精一样,趁四下无人,低声问张滨:到底想要什么,求指点。
张滨一下子蹦开:什么?你说公司真正的老板是林普名?
总经理一张老脸瞬间白了,怎么有被栽赃陷害的感觉?他又摆手又摇头:我没说这个!我说的是——
“嘘——”张滨哄受惊孩子一样哄总经理。
总经理一回头,看见一个眉清目秀,露出几分俊朗的年轻人拿手机对着他,像是在录像。
总经理觉得自己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同时,终于明确了他们五次三番来的真正目的——林董事!
张滨招呼余勒回局里去,同时不忘跟总经理打招呼:兴许他明天还来!
第二天,张滨顾不得为风尘仆仆出差归来的白薇接风洗尘,到了点,又领着徒弟雷打不动去朗通喜光。
果不其然,这次总经理声称,董事长林先生“恰巧”在公司视察,不知张滨有无兴趣一见。
张滨当然见。幸亏这次的机缘,不然还没地方碰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物呢。
张滨与余勒被请到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十分豪阔,窗明几净,会议桌厚实宽阔。隆冬时节,三盆芬芳扑鼻的大型花束,让室内春意陡生。
等待期间,张滨与余勒默契地一句话也不交谈。会议室里,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必然有录音、录像装置。
两个人等得气定神闲。
对方大概觉得没空子可钻,没过两分钟,前台端茶水进来,礼貌地说,林董马上就来。
前台前脚出去,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西装革履的手下谦恭严肃地打开办公室的门。一人出场,十人作陪,气势压人。
余勒趁师傅与林普名寒暄的期间,认真打量林普名。
据说是丁家爸爸最得力的手下。
据说是安排人手监视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