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冒险家+番外(145)
余勒秒回:“你想尝尝看?”
成辛:“想!”
余勒:“我买给你。”
成辛:“好。”
余勒忍不住又嘴角咧开。
他知道师傅在一旁又指手画脚喊人看他宝里宝气的傻样儿了。可是,他就是高兴嘛。
下午5点下班。然而,那是内勤人员的下班时间。他们不拘的。
余勒想了又想,果断起身:“报告师傅,我……”
“你快走吧。”
“师傅!”余勒感动。
“我……为昨天的口无遮拦道歉!”
余勒挠挠头:“昨天哪句啊?”
“你个小兔崽子!”登鼻子上脸!张滨不乐意了,拿起桌上的报纸就要团成团。
余勒才不给他背后开炮的机会,哈哈笑着就跑掉了。
开上他的小蓝福克斯,直驱湘州大学南校门!
校园门口,走进走出的青春女生有很多,余勒还是毫无障碍、一眼看到了成辛。
9月初的傍晚,光线柔和,亮度正好。
成辛穿一袭青黛色薄纱长裙,上身一件浅青色软绸小衣,领口处盘了造型简单的盘扣。微风吹来,长裙飘飘。两只葱白细嫩的胳膊,从浅青色的短袖里露出来。
余勒目光留恋地在那双芊芊玉手上多停留几秒。
公众场合,些些拉开了昨晚的亲密,却多了另一种甜蜜。
成辛昂着小脸,挑着眉毛,睁大眼睛,微微笑着看余勒。
余勒任由她打量,同时,目光也牢牢粘在了她身上。
说是要吃鸡柳的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也不知在校南门站了多久。
“唉。”成辛忽然叹口气,“我一定是疯了。”
余勒温存一笑:“莫非,你是真的专程来看我?”
成辛羞涩地捂上面颊:“我原本打算偷偷地来,偷偷地看,再悄悄地走的。”
余勒:“花了那么多时间,外加来回路费,只为偷偷看一眼?”
成辛彻底用两手盖住脸,又实在想看余勒的反应,偷偷从指缝里露出毛茸茸的眼。
余勒心意一动。
正笑的他,忽然笑容一僵。
第179章 勇气(1)
灵光一现,他想起来了!
那个成辛与时间之间的关系!
他在看到成辛的一两个小时前,还曾给她打电话。她告诉他,邻居哥哥请她们吃小龙虾!虽然她马上撇清邻居哥哥与她的关系,他还是不可避免暗中吃醋。当然,后者不是重点,重点是——
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就跨越一千公里的距离?!
余勒慌了。
他缓缓抬手,指尖抵达成辛捂住脸的手之前,突然又退缩了。
如果这是一场梦,要不要任由它继续下去?
曾几何时,眼睛也曾欺骗过他,使他仿佛见到六年前她四分之三的笑脸。只是,那时不及此刻逼真。晃神儿转瞬即逝。
此刻,他望着眼前如假包换的逼真模样,感受着直抵心灵深处的缱绻温柔,心里极度踌躇、挣扎……
“勇气有很多种,”余勒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读过的一本童书,书上这样写:“有的令人敬畏,有的平平常常。不管怎样,勇气就是勇气。”
对他来说,成辛就是他的勇气。
仗着成辛从他这里掘走的深爱,他重新充满勇气,退缩的手指复又落下去。
将指尖落在了成辛的手上。那是在视觉之外的另一重验证。
纯粹而强烈的惊喜来了!
是温暖而柔软的!
“辛辛!”
余勒喜极欲泣。
“嗯?”
毫不知余勒心中挣扎的成辛,扬着声音回应。
余勒不知道该怎么去讲述,语言太曲线救国,哪有动作高效直接。强烈的惊喜之下,余勒忘乎所以,伸长双臂,将成辛圈了进来。
多久了,没有这样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
余勒不敢松手,怕自己发红的双眼被她看到,怕她再一次质问缘何当初分手,怕自己兜不住问什么坦白什么……
“真的是你!”
余勒脸颊碰触成辛的发丝,微痒丝滑,带着淡淡的奶香。真的!是!他的辛辛!
“难道你还见过一个假成辛?”
成辛好笑地反问。她当然不是因为怀疑而反问,纯粹打趣余勒罢了。
就像职场不相干的异性在引见时会握手一样,阔比许久之后再重逢,她和他,也可以来个无伤大雅的拥抱。
成辛这样向自己解读余勒的热情拥抱,并暗中小得意,赞叹自己冥冥中的决断力。
当初,她还只在沙盘中推演自己的念头,就已经开始攒钱。等她终于说服自己抛开世俗的偏见,决定喜欢就跑来看他时,她已经攒够了单程的机票、机场巴士费和一个晚上的住宿。
不过,就算有计划,今天的兴之所至,也是计划之外的。
那时候,她坐在不争天下小龙虾馆,跟他通话,知道他知道了她的遭遇,知道他在电话那头难过得连眼泪都落不出……她突然就横下一个决心:去湘州,面对面看看他,告诉他,她真的还好。
无他,只是想让他放心。
她是次日上午11点半抵达虹桥国际机场,下午1点起飞,3点抵湘州橙光机场,4点钟到达湘州市区。从机场巴士上下来,站在生活了6年、犹如第二故乡的湘州,成辛感慨良多!最大的一个,即,她明明悄悄地来,余勒怎么就已经知道?还叫嚣着晚上等他一起吃饭?难道仗着他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就可以在信息时代为所欲为?
不过,被余勒知晓她动向的感觉,还挺甜。
她按动拇指,问余勒湘州大学南校门前的炸鸡柳是否美味依旧,看余勒一如所料,打包票买给她吃。她灰暗了一路的心情,才明朗起来。
11点半去虹桥国际机场之前,成辛去参加了楼上402老太的葬礼。
老太病发身亡在家的当天下午,陆续有亲友登堂入室,时不时传来阵阵哭声。情真意切,令人闻之悲伤。
成辛那时请假歇在家里,常忍不住仰头望向天花板,想知道什么样的家属,在老太有生之年一看不看,死后却大摆龙门。
贾思诚仿佛看透她的所思所想,淡然一笑:“不过是些职业哭灵人罢了。也只有这些专业代哭的人,才哭得这么感人。”
很快,舒畅妈妈到访,侧面证实老太的家人,一个也并没有出场。原来她想趁机打探老太房子是否变卖。如果变卖,她有心买下。上下楼打通,做个复式。可惜,问遍哭丧的人,对方皆一脸茫然。
贾思诚没有点出那些是职业哭灵人,成辛更不会主动说出。权当为老太维持最后的尊严。
舒畅妈妈精神不似以往雀跃。要搁以往,保准对贾思诚变着花样刨根问底,当天,她只是淡淡说了句:这小姑娘挺俊的。
贾思诚淡淡一笑。
成辛更不会无事生非多加解释。
舒畅妈妈稍作片刻就走了。成辛倒因此获悉,老太的葬礼将于次日一早在龙华殡仪馆永安厅举行。
是殡仪馆开馆最早的工作时间。
像是迫不及待抹去老太存在的痕迹一样。
成辛没有受到邀请,不过,她还是决定去参加。不为别的,就为那最后时刻的一柄长柄锅。
然而,站在殡仪厅门外,她却在拥挤满堂的人中找不到她希望的缅怀之情。中途,她悄悄退出来,几步之外,在走廊里,对着永安厅遥寄祝福。
那是一个雨天,有人撑把黑伞,站在走廊的最外面。
细雨被风送进走廊,成辛的长裙随风飘飞,身后撑伞的人抽着烟,吐出的烟雾,也随风袭来。平白破坏了那一刻的清净。
成辛不等仪式完全,在厅外深深鞠个躬,就离开了。
去机场的路上,在飞机上,乘坐机场巴士出机场的时间,成辛全用来发呆。在生死面前,似乎什么都不重要。
她是否能够通过一场劫难,变得真正率性而为,随心所欲,洒脱到脱离文化的桎梏?譬如,爱余勒,死活都赖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