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那么美(27)
许罂出现在门边,抱着胳膊,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化学老师气头一下子上来了:“许罂你踹什么门!上课不是迟到就是早退,你还有没有点儿学生的样子!”
许罂抱臂懒懒靠着门框,明明不高兴,唇角却有笑意,两种相反的情绪在她浓艳娇美的脸蛋儿上碰撞出奇妙的视觉,是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甚至有些被蛊惑的脸。
“真不好意思啊老师,刚顾星沉同学欺负我,心情不好下脚重。您别怕,啊?”
班上同学低低笑,面面相觑:顾星沉欺负她?反过来差不多吧。看,连老师都敢调戏,谁敢欺负她?
结果化学老师当然是气得不行,让许罂去楼道罚站。
少女作奸犯科早习惯了,哪里会那么听话,抱着胳膊、踩着松垮垮的帆布鞋就从后门走了。
堂而皇之地当着当堂老师的面,把课翘了,气得化学老师脸发白,丢出一句不许许罂再上他课的气话。
不过谁也没放心上就是了——少女老油条,又不是第一次。反正每回都不了了之。
“谁又惹咱们大小姐了?”江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陈星凡。
“我哪儿知道。”陈星凡低声说,“大概恋爱里的女人火气大、善变?”
“真不愧跟咱们混的,小丫头片子橫起来比我俩还牛逼。”江寰把许罂的书包从抽屉里拿出来,冲陈星凡一丢:“她书包,陈星凡。”
陈星凡拿着许罂书包,与江寰、宋小枝一道,悄悄从后门摸出去找许罂。
渣小分队的另一成员金宇,天天忙着乐队编曲,就没来上课。所以后排转眼就空了。
听着后面的动静,顾星沉垂着眸子,专心致志地看书,只是目光汇聚之处的书页是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中性笔在洁净的指间,被掐出一道印子。
——许罂还是许罂。
——众星捧月,身边,永远不缺人。
*
少女化学课堂而皇之翘课之后,第二天上午来应付了下英语课,就走了,好像连多一秒都不想在教室浪费。
顾星沉一如往常,该干嘛干嘛,今天轮到他值日,放学后和另一个男生一起做了教室清洁。
那走读男生家远,每次顾星沉都让他先走,自己倒完垃圾善后。
春日,夕阳也多情。
清冷淡薄的夕辉,晕染教室的玻璃、黑板和书桌。
安静的空间,只有少年一个人。
顾星沉做事仔细利落,不像许多男孩子那样娇生惯养、邋邋遢遢,他弯腰把垃圾全部收拾进垃圾桶。
蹲下身,顾星沉正要取出垃圾袋,垃圾筐边缘便被一只脚踩住了。
——女孩子的脚,黑色帆布鞋,后跟儿被踩下去,双色交叉的鞋带儿绑得很时髦,有股风骚劲儿。
顾星沉手顿了一下,没抬头。
少女更过分了,脚轻轻一推,把他辛苦收集好的垃圾全部哗啦推倒一地。
“呵。”
她轻笑。
好听的嗓音在空荡的教室里有细小回声。
顾星沉垂着眸子默了一秒,不需抬头他也知道是谁,所以默默伸手捡垃圾,他刚触及一团纸,那纸团便被踩住。
她得寸进尺。
“挪开!”顾星沉冷冷说。
“我不。”
“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偏不!”
结果是顾星沉退让了,他放弃了那团纸,捡其它的,可是他碰哪个,许罂就踩哪个。
他耐心,许罂这会儿折腾起人来,比他还耐心。
许罂扬扬下巴:
“呵,我就是欺负你怎样?顾星沉。”
“你有种永远别说话,永远不理我呀?我告诉你,我不只有今天下午这个前男友,我前男友还多呢!整个学校都是!”
“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而且你还是其中一个。”
“你们难兄难弟呢!”
顾星沉终于抬起脸。
他蹲着,明明是仰视的角度,却有种钢铁坚冰一样宁折不弯地傲骨、清冷。
他眼底有冷光,让许罂心里哆嗦了一下。顾星沉脾气好,一般不生气,但他一生气,许罂就本能地有点儿怕,但那点儿害怕只转瞬即逝。
许罂冷笑,有些促狭的意味。
“顾星沉,你那么聪明,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孩儿吗?”
“知道我坏,就不要对我要求太高!”
漠然对视了一会儿,顾星沉收回目光,平静地站起来。许罂真是有点儿气死了,她巴拉巴拉自以为段位很高地跟人吵,结果对方根本不搭理她,决战的机会都不给。
“喂!我跟你说话你哑巴啦顾星沉,你……嗯!”
话音未落,许罂便忽觉天旋地转,被重重捏住下巴、狠狠抵在墙上!
顾星沉动作近乎粗暴,许罂被撞得吃痛地哼唧,她慌张地仰视,顾星沉一手贴身掐着她腰,一手捏着她下巴。
矜持被撕碎,他清冷的眼睛盯着她,眼底有怒火,把她挤压得快无法呼吸了。
明明他在欺负她,可许罂却反而兴奋起来,踩着少年的脚尖,一踮,双手攀上少年的脖子,轻声——
“星沉,吻我。”
第20章 自由
夕阳,教室,散在脚边凌乱的书本。
许罂背抵着墙,捏紧了肺里的呼吸,乌溜溜地眼珠看着少年。
顾星沉俯视的目光深沉不见底,清冷斯文的脸十分紧绷。
许罂觉得他生气了。
可顾星沉连生气,都有认真的气质。
听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
许罂的心,一直砰砰跳,她揪住自己胸口,清晰地感受这心悸,比那天在小巷子里还要明显。
她厚着脸皮邀了吻,便闭上眼睛、送上自己小巧的红唇。
可等了许久,顾星沉那双总比她的要凉一些的唇,并未如期望印下来。
许罂狐疑睁眼,顾星沉满脸促狭,俯视的动作让他眼皮半睁着,眼眸在阴影里朦胧。
“谁说我要亲你了?”
许罂呆了一下,恼羞成怒:“那你这么激动干嘛?有病啊!”
顾星沉压低嗓音,伏在许罂耳侧,很是冰冷凶狠:
“我是想告诉你,再欺负我,你就完了!许罂。”
-
结果金宇给的那两张票,到底浪费了。
许罂约顾星沉计划失败。
她本计划着,在教室调戏调戏少年,火候差不多,就拿出两张票,一起去看,然后浪漫一下,等顾星沉心情愉悦、放松警惕,趁机就让他答应复合。
结果,开场就败阵,献吻未遂不说,还惹得顾星沉把她警告了一通。
“完了”?
许罂呵呵了就!
他要让她怎么个“完”法?
挺好奇。
夜晚,许家父母又出门打牌去了。
——没办法,暴发户起家的,文化层次和境界有限,哪怕后来阳春白雪也尝了一遍,喜欢的还是那些俗气的爱好。穿穿貂,打打牌,推杯换盏中买矿卖矿。
许罂乐得没人管,吃了保姆做的晚餐,洗漱换了睡裙,坐在卧室的书桌前。乌黑长发随意披在肩上,不时随着动作滑动。台灯光映着她肌肤白里透红,许罂托着腮,翻看顾星沉的笔记本。
少年的字迹清秀苍劲,自有风度。
许罂看得久了,叹了叹气,拿起手机解了锁屏,映入眼帘的是狐朋狗友微信群的一长串消息。
都是些无营养的狗屁事情,今天打牌,明天翘课,后天又去哪儿消遣,诸如此类的破事儿。
许罂粗略浏览了一遍,觉得没劲透了,然后翻到顾星沉的手机号码。
顾星沉不用微信,尽管很多人喜欢他,但他好似跟谁都保持着一段距离。他经常一个人。
不是被人排挤了,而是他从骨子里就是那么一个清冷安静的男孩。
“顾星沉现在,在干嘛呢……”
许罂瞧着顾星沉电话号码呢喃,想打电话过去又怕顾星沉不理她,再次碰壁。她倒是不怕顾星沉生气,只是他一生气,她就得上火,一上火就要发脾气,一发脾气就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