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那么美(22)
她身上也是顾星沉的睡衣,一套黑色的棉质休闲卫衣和长裤,柔软亲肤,但型号大了很多,袖子都能把她整个手掌包住。
捧着腮、晃着脚丫,许罂打量了一会儿顾星沉轮廓挺拔的侧脸,甩着长了一大截的袖子玩儿。
“喂,你看什么书呢?这么起劲儿。”
“《三体》。”
“哈?”许罂脑子反应了几秒,“我们有这门课?”
“没有。作业做完了,没事干。”
“……”许罂看怪物一样盯着少年,“这什么体,讲的什么啊?”
“科幻。地球人类文明,三体文明,两个文明间的故事。”
许罂:“…………”
什、什么玩意儿?
顾星沉看的东西,许罂时常不懂。
她与顾星沉之间,不只隔着第一名到最后一名中间那七八百人,还有一些东西,许罂很不能理解,不过无所谓,她向来不是喜欢纠结于这些无关痛痒问题的人。
钻牛角尖这种蠢事,不是她的作风。
许罂迅速抛开困扰,漂亮的脸蛋扬起迷人的笑:“喂,顾星沉,你觉得手里那枯燥玩意儿能有我好看吗?”
她拿放在床头自己的一件贴身衣裳,丢过去,正砸中顾星沉的脑袋,遮住他脸。
许罂不料自己手艺如此“妙”,当即噗嗤笑起来,连说话都带了恶作剧得逞的笑音。
“上来嘛,和我一起睡啦~~”“天气预报说了,这两天倒春寒,晚上睡地上多冷、多硬啊。”“而且你还生着病呢。”
地铺靠近书桌,台灯的白光从上照下一圈,将看书的少年笼罩其中,撒上一层霜华。
从许罂的角度看过去,顾星沉的黑发、侧脸,晕着一层浅浅的雪光。
顾星沉有种,特别干净、矜持的气质。
然而,矜持的少年不理她……
许罂拉着脸,眼看着顾星沉面无表情扯下头上她的衣裳,眼皮都没朝她抬一下,继续看自己的书。
“喂,你是木头吗顾星沉?跟你说话呢~”
她说得嘴巴都有点干了,顾星沉这只闷葫芦还是不大理会,许罂有点儿生气、也有点儿无聊。
她习惯了也喜欢当众人眼中的焦点,被忽视是她不能忍的,于是瞟着顾星沉抱怨开。
“又不是没睡过,装什么清心寡欲啊,顾星沉。”
“我可还记得你热情的时候多么黏人……”
“你的汗水一直滴下来,一遍遍喊我名字,都不肯停……”
许罂促狭地笑。
一再的挑逗挑衅,顾星沉脾气再好也是忍不住,他蓦然抬头瞪许罂,呼吸有些乱。
许罂被忽视着不高兴,被瞪了反而高兴了,得意嚣张地扬着下巴,哼哼着歌儿拉过被子,乖乖躺在原本属于顾星沉的枕头上、被子下。手儿压下被子露出脸,冲少年略略略吐了舌尖儿。
“顾星沉,才一两年不见嘛,你竟变成性冷淡的假男人!”“呵呵,笑死我了。”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质疑,何况,顾星沉的个性一点儿也不娘。
顾星沉手指头掐着书页发白,他冷着眼睛瞪许罂,有种特别想要生吞了她的冲动。
有时候,他真特想弄她!
但顾星沉最终还是没有。
他不再是过去那个想要隐忍,却总是关键时刻对她缴械投降的男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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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又生着病,顾星沉没看多会儿,就有些乏,回头看向床。
许罂已经揪着被子睡着了,只是她就不是乖乖的女孩儿,没安静躺多会儿,手脚就在被子下乱挥。
没心没肺的人,睡姿都不会太好。
床三两下就被少女揉得乱七八糟,胳膊腿都露在外面。
顾星沉小心翼翼把少女的腿放进被子里,却有些失控,迟迟不肯抽出手来。
指腹,忍不住在那片雪腻滑嫩的肌肤上,一再流连,甚至想攀着这段雪嫩往上拂去……
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能随意在少女的诱惑下沉沦。
许罂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无论沉迷还是戒掉,都要人命的。
她把自己给的很轻易,好似这些并不是很郑重的事,哪怕他那样地得到了她,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许罂,始终是她自己的。
顾星沉不喜欢如此。
如果不能真正地得到,他宁愿就这样远远看着。
熄灯,睡觉。
顾星沉捧着落在枕侧许罂的衣服,在鼻尖儿嗅了嗅——是很讲究的名贵品牌的香氛,混着少女的气息。
好香。
就着昏暗的光线,顾星沉侧着身体,脑子昏昏沉沉地看了许罂很久。
她的凶,和温柔。
第16章 情书
顾星沉请了三天病假,许罂也几乎是翘了三天的课,除了来上上英语课,其它一律翘。
对这个在学校有些背景的不良少女,老师管不住,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出格,都不会管。
七班的同学们嗅到一点儿不对劲,往常许罂跟陈星凡、金宇、江寰几个跟连体裤似的,睡觉、翘课干啥都一块儿,这种单独行动,还从没有过。
所以,许罂这两天干嘛去了?
徐少庆正帮生物课代表发着练习册,忽然见教室门口来了个陌生面孔——十三班的辛辰。
辛辰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没看见要找的人,于是叫了徐少庆问过去:“同学,你们班许罂在吗?”
徐少庆:“她不在。这几天都翘课,不知上哪儿了。”“你找她有事?”
辛辰抿抿嘴没搭腔,刚转身又改了主意,转头来:“那个……你们班,是有个叫顾星沉的,对吧?”
徐少庆小吃惊了下。
辛辰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话真是显得特别蠢!七班顾星沉,721分,英俊的高冷学神,总成绩和单科成绩全第一,现在整个年级还有谁不知道?
“算了,当我没问。”辛辰很烦躁,垂头。
徐少庆:“星沉也不在。这几天都生病……”
说完,徐少庆忽然意识到他说的两句话之间的仿佛有某种关联,而这种关联,辛辰比他聪明多了,也微妙地领悟到了。
——许罂不在,顾星沉,也不在。
辛辰脸色不好,匆匆离开。
徐少庆呆呆地走进教室,推了推黑框眼镜,对八卦地望着他的唐诗、杨晓丽几个说:
“就说嘛,不要早恋,看辛大学霸多惨。爱上一个得不到的女人~”说着还吟起了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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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分的校园很安静,偶有老师讲课声和学生的琅琅书声,从教学楼传来。
七班教室的窗外,参天的香樟树经过一个冬天的折磨,开始发芽。
香樟树喜温暖潮湿,S市处在暖温带,半湿润的大陆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但冬天还是偏冷。
这颗香樟树是这栋楼建成时,从南方挖了树干根须,拖过来的,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养活。
当年搞这事儿的,正是许罂家里的煤老板地头蛇爹妈。
讲台上,生物老师正卖力讲着课,而最后一排的学渣小分队却各自忙着各自的,金宇在听歌,宋小枝在偷偷玩手机,陈星凡立着生物书掩护,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瞌睡。
更多的学生们在忙碌、认真的跟着老师思路学习、做笔记。
原本各自相安无事,一片宁和,却忽然从后门传来巨响——
砰!
门被踢开。
生物老师吓得一哆嗦,看进来的两人,气得猛拍黑板。
“江寰!上课迟到还踹门,想不想学习了?!”
“还有许罂,你……”老师斟酌了下语气,“你是女孩子,怎么也这么粗鲁!”
江寰踹的们,走在前,根本不搭理。许罂抱着胳膊走在后,闻言瞟了一眼讲台,漫不经心道:
“好~谢谢老师指正,我叫江寰下次温柔点儿~”
七班这几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学生,不是一两天了,生物老师也不想浪费时间,影响别的学生上课,重重地抖抖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