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那么美(115)
然后纯黑的眼眸亮了起来,像夜晚忽然来了月光,冰冷的黑,有了温柔。
稍稍稳了下呼吸,顾星沉点了接通。
嗓音很清,也很平稳。
“喂。许罂。”
然后那头却没声音。
“许罂?”
眉头皱了下,顾星沉看了下手机屏幕,没断。就是没声音。在他以为是信号不好,就听见听筒里有女人口齿不清地哼哼唧唧。
他一时没有听清,仔细听了一下,才分辨出对方有些委屈地喊他:
“……乖宝宝老公,我好难受……”
第72章 乱动
春夜露浓,空寂的高速路,乍然有车辆呜声驰过。
顾星沉搁在方向盘上的白净手指,灵巧地操控着,指尖映着些许表盘数字透上来的光。
迎面疾风拍打挡风玻璃,风噪随车速越来越大。他看了眼码表,一轰油门,把时速踩到160。
顾星沉觉得,他大概有点疯。
但是,又一点不想阻止自己。
理智被抛开。
他现在,就想去痛快地疯一场!
朝着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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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风,有草露和桃李花蕊的香湿味。
床上,许罂头晕脑胀,说着胡话。
她只朦胧感觉自己身体被翻动,有人拿着温热的帕子,擦过她脸颊和脖子,并往下……
她蹙了下眉。
“别怕,我不做什么。”嗓音清冷沉静,有种温和。
她才松开手,让他从领口探进去,擦拭。
那只手,有微凉的指尖,像玉。偶尔不经意会触到她灼热的肌肤。
痒痒的,她忍不住哼。“嗯。”
听见喘,顾星沉动作顿了下,皱了下眉,然后适时收手。
怎么照顾许罂,顾星沉驾轻就熟。
他从许罂乱糟糟的衣柜里,找到了干净睡衣,给她换上。
这时桌上烧水壶水开了,热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有咔的一声传来。自动断了电。
顾星沉把许罂放回被子里盖好,去桌前,拿起水壶把把透明的玻璃杯注了一半。
灯光里,水汽袅袅。
顾星沉个子高,腰线高出了桌沿许多。
他垂着眸,拿着感冒药的说明是在看,接着从药片上摁出了几粒,端起水杯子,连药一起放在床头。
床上的人还在口齿不清地说胡话。
顾星沉拿了椅子在床前坐下,双手肘着膝盖,看了会儿许罂。
许罂有个毛病,一感冒发烧就稀里糊涂的。
她给他打电话,自己却未必清醒。就像上次她发烧,在他家折腾一宿,等好了,她也是记得一知半解的。
许罂。
是天生的没心没肺。
阔别九年,彼此长成了大人,有了许多变化,但唯独这点,她似乎丝毫没变。
不过,若她不这么没心没肺,也不会那么洒脱、快乐。顾星沉看着梦呓的许罂思量着。
他无奈,又喜欢、向往许罂的个性。
他做不到。
他总是考虑很多,想得很细致,最后心如明镜的结果就是,活得很累。
曾经,少年的时候,他经常去想,活着是为了什么。
顾星沉想不出来。
世上没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很眷恋、很快乐。
如果有所不舍,那只有她。
鹅黄的灯光从顾星沉头顶打下来,照着他短发和纯黑的眼珠略带棕色,有一些松软,温柔。
为免灯光刺眼,影响许罂睡眠,顾星沉去把其它灯都关了,只剩床头的一小盏。他手指碰碰水杯。已经不烫。
“起来,药吃了再睡。”
不想惊到生病的人,顾星沉声音放得很轻。他坐到床边,把许罂扶起来靠着自己胸膛。
许罂还在反抗,真是从骨子里就是不听话的人,连累他端着的水杯一晃,在被子上洒了些水滴。
“乖一点!”他嗓音变得严厉。
许罂才乖了。
总算伺候大小姐把药吃完,躺下去。
顾星沉又让服务员又拿了一床被子,把许罂盖得严实。
他15岁丧母独立,照顾人方面很擅长。着凉的感冒,捂汗很快见好。
许罂脸上都是汗,热起来手脚不停放出来。顾星沉盖了无数次,最后他头疼得没办法,在床前盯着许罂沉默了几秒。眼眸,越来越深……
热。
太热了。
然后许罂感觉旁边一凉,有人躺在旁边,双臂将她抱住,推向那方。温润的怀抱,无情地控制住她,让她更热。
顾星沉毫无睡意,就看着许罂。
他们躺在同一个枕上,她缩在他怀里,脸因为被控制而不高兴地皱着。
看得出,她脾气坏,但又娇媚动人。
——长大后的,他的女孩儿,好性感。
顾星沉放在许罂背后的手,指腹碰到她的背脊。
他皱了下眉: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增点肉。
许罂在他怀里挣扎。
很快顾星沉整洁的白衬衣全是皱褶。被子太厚,拥得太紧,彼此的汗水融在一起。
他们的肌肤只隔着薄薄的、已经濡湿的布料,暧昧相贴着。
许罂身体比从前成熟了许多,柔柔软软的身体,反复摩擦他。
她的手,开始贪恋他皮带扣上的金属凉意,不断往那里伸。她都已经碰到他了。
顾星沉重重呼吸,喉结滚动。
理智,在欲望与疯狂的边缘坍塌着。
汗水顺着他的发际线,沿着脸颊滚下来,滴在许罂脸蛋上。
顾星沉呼吸滚烫,嗅着许罂红唇的香甜味道。嗓音哑到,全是克制的欲望:
“乖,别碰那。”
“不然我要狠狠办你了……”
“到时候,你又要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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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许罂汗出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安静休息就好。
顾星沉掀开被子,下床,西裤和衬衣乱得不成样子,已经被不知是他的,还是许罂的汗水,湿透了。
顾星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反应,有些懊恼,立刻去冲了个凉水澡。冷静下。
十分钟后,顾星沉穿了浴袍出来,然后让服务员把他衣物拿去合作的干洗店干洗。
女服员看直了眼——青年站在门口,背后的屋内很昏暗。他穿着浴袍,短发湿着,尤其五官有种异常清冷温柔的英俊,特别有书卷气质的男人。
“先生,您看天亮后送来行吗?估计再早也得九点的样子。”女服员小心地问。
“好。尽快就行。”
“谢谢您理解。再见。”
“嗯。”
女服员拿了衣服转身,跟路上遇到收拾好床单出来的同事兴奋地小声说:“不光帅,人也很好说话啊……”
许罂睡得安稳很多。
她是爱享受的人,从小不缺钱,什么都用好的,所以这间屋子有小阳台。
顾星沉摸了烟盒子,去阳台抽烟。
打火机轻响,一簇火苗跳跃,很快灭掉。重归幽暗。
顾星沉夹着烟,抽烟姿势很熟练。
阳台外,春夜微雨。天,再过不了两小时就亮了。
明明入夜他还在G市。
可就因为她稀里糊涂一句生病的胡话,他就连夜一路狂飙,两个小时,几百公里。
顾星沉吐了口烟,垂眸摇了摇头。
要天亮她问起。
该如何解释?
他,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这样冲动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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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罂醒来天光大亮,十点多了。
太阳穴有些胀,许罂用中指和大拇指揉着从床上坐起来。
感冒一夜间大好,就是身上出了很多汗,腻得难受。
许罂翻身下床,赤脚穿上拖鞋,去拉开了窗帘。刹那空气涌入,鼻腔一凉,室外的空气很清爽。
满心惬意,许罂伸了个懒腰,忽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
她回头。
“醒了?许罂姐。”
丽莎把装了粥的保温桶放桌上,旁边还有两样小菜和饺子花卷儿。
许罂瞟着丽莎,走过去,抱着胳膊嫌弃地看了眼粥,没什么胃口,又坐回床边。“你怎么来了,家里不是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