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那么美(110)
许母赶紧让人撤走,多摆碗筷不吉利。
奶奶却阻止,“撤什么?星沉该到啦。”
她苍老的手握住许罂的手,手背上有褐色的老年斑。“补习班下课啦?你这么早就回来,不是又逃课吧!”
许罂一僵。
“妈,您糊涂了。星沉不来。”
“对啊妈,哪儿还什么补习班呢。您孙女儿都二十几了,星沉咋可能上补习班呢。”
奶奶还在稀里糊涂的自言自语,不相信,说明明记得昨天顾星沉还来家里给许罂补习功课。
许罂拿起筷子,被父母复杂的目光瞧着,在桌上夹了一片羊肉,放在老人碗里。
“奶奶,我和顾星沉分手很多年了。”
“他就算上完补习班,也再不会来我们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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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年夜饭,许罂陪家人看了会儿电视,就坐不住了。一年一度的春晚版社会主义教育,对于大学渣来说那就是精神折磨。
许罂坚持了一会儿,洗漱上楼去了。
以前吃完年夜饭,渣小分队都会齐聚出动,挥金如土地嗨个通宵,极其奢靡。
但今年没聚。
陈星凡怀孕又堕胎的事情,终究还是没瞒得住江寰。两人最近闹得不可开交。陈星凡躲都躲不及,更不可能聚。
许罂在微信里回复了一些新年问候,然后就推开窗,把老猫抱在怀里抚摸。
窗外夜色浓郁,有各种年货和爆竹的气息混合。
对面洋楼的邻居张灯结彩,老人孩子闹哄哄的声音偶尔传来一两声。
气氛和谐、热闹。
明明应该很开心放松的时候,许罂却觉得自己有点儿怪怪的,兴奋不起来。她揉着猫脑袋。
“猫小罂,你有没陪过前主人过年?”
老猫打了个哈欠,脸懒懒的。
“看你这懒样。”许罂把不耐烦、想逃走的老猫捉回来,揉它老脸,猫儿一脸不爽,“我脾气就够差了,你比我还差,别动!乖乖给我抱会儿!”
结果猫还是跑了。
……
许罂披着长发,在飘窗上靠坐着,双腿交叠,有成熟女人的性感优美曲线。
她抱着胳膊,细小的女士烟,夹在她白皙的指间袅袅。
窗外月色升起,细细的一勾,旁边有一颗浅浅的星子。
每每看夜空,许罂就不免想起了,某个名字里带着星字的男人。
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月亮移往中空。
许罂不可抑制地在想:
顾星沉,该怎么过年呢?
会不会是……一个人。
烟燃着,许罂一口没抽,光顾着发呆了。
然后等烟烧到头的时候,许罂随手往旁边的容器里一怼,以为是烟灰缸,等怼完才发现是老猫还没来得及放到厨房的饭碗。
猫小罂在盯。
许罂把头发往背后拨了拨,瞪它一眼:“看P!”
猫:“喵~”
笔记本电脑被放到桌上,打开。许罂看看时间,23:55。
还有5分钟到新年。
她开了个微博小号,在搜索栏里打下名字。
然后下面出来一溜的“车库门”、“孩子爸爸”、“许罂炮友”等系列消息,顶头的微博账号实名认证的:顾星沉。
许罂点进微博页面,大致刷了下对方微博,最近一条是十天前发的,一条行业公司的收购新闻,配图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曲线。
许罂刷了几屏,都没看见一条原创微博,倒是换到按照热门排列之后,榜首就是原创的——那则澄清车库门车震、否认与女星许罂认识有染的长微博。
真能睁眼说瞎话呢。
底下还迷倒一片小迷妹,当他是禁欲君子,崇拜得不行。不过他毕竟不是娱乐圈的人物,那些评论都是一两个月以前的了。
粉丝来得快,去得也快。
午夜12点,新年到了。
许罂点开私信,学着微博评论里喊脑公的小迷妹们的中二口气,打下文字发送过去:
【乖宝宝脑公,新年快乐[鞭炮]!】
【要开心】
【(*^▽^*) [爱你] [比心] 】
发送完,许罂关掉了私信小窗口。然后随手刷新了下页面,许罂就愣了:
顾星沉的微博页面,多了一条公司性质的新年祝福。
时间:1分钟前。
他,在线??
许罂,些许凌乱。
然后微博提示有私信过来,她鼠标已过去,点开,只有两个字。
顾星沉:【谢谢】
第69章 荞麦茶
这一瞬间,像有男人深沉的呼吸,隔着笔记本屏幕,席卷而来。连带她脸上和脖子的肌肤,都一阵战栗。
许罂提着口气憋在心口,盯着那两个字。心使劲跳了两下。
脑海里,是顾星沉干净好看的手指,落在黑色的键盘上敲击。
啪。
许罂使劲合上电脑,立刻中断这一场惊险的暴露。
双手插在头发间抓了抓,许罂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花茶,压了压惊,
不。
顾星沉怎么可能认出来?
毕竟,这只是个小号而已。
想到这儿,许罂提在胸口的呼吸才泄出来。稍微冷静了一些,然后又再冷静了一些。她巴掌一拍桌子,觉得自己像个傻叉。
“是啊。”
“我慌什么?”
“我只是个路过的伪野生粉而已!
看他一个人过年可怜。
哄两句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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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会在初六。
同学少年时,大家在同一个教室朝夕共度,毕业各奔东西,难得有这么个齐整的时间,大家都在家乡。
提前几天,微信同学群就消息刷屏了。班主任徐静和几个科任老师也在群里,不再有当年严厉,都变得温和慈祥,亦师亦友。
聚会正式集合是下午2点,全班接近五十人,来了近四十个。
活动流程是:下午参观学校,师生拍照留念,6点在大队长火锅店吃火锅,然后去KTV唱歌。
今天返校的不止七班一个班级,还有年级其它班的校友。校园里一时热闹。
七班的学生三五成群,互相拍照留念,渐渐在学校里走散开。
陈星凡一步不敢离开许罂和宋小枝身边,生怕落单,因着江寰正不近不远地吊在后面盯着抽闷烟。
江寰盯着陈星凡背影,又愤怒、又幽怨。
最后,许罂看得实在不忍心,还是给了痴汉一个契机。
她把陈星凡往江寰那儿一推,“行了行了,我遁了。你们好好聊,把该说的好好说清楚。逃避也不是个办法!”
“许罂你!说好的义气呢啊?”陈星凡又恼又恐慌。
许罂拍拍陈星凡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自己上的男人自己负责。既然有本事比我渣,就有本事别怂啊你!”
江寰欣喜、感激地看许罂,一笑露出两个梨涡,“算咱们没白疼你这妖精,替你打那么多场架。总算有点儿良心。”
许罂把时间给他俩之后,宋小枝又闹肚子去了厕所,她就一个人在楼底下的花园和林荫道转了下。
回忆一幕幕涌上脑海。
半数,夹杂着一个少年的影子……
冬天了,香樟树落了叶。她还记得,就是在这棵香樟树下,男孩子握着她颈侧的肌肤,指腹些微的粗粝。
昏暗的夜晚,他咬着她的唇厮磨,哑声说:“你总说我斯文败类,我就试试,斯文败类到底什么感觉……”
回忆那一晚,细节已模糊。
唯一还深刻烙印在她感官里的,是少年,微凉的,细腻舌尖…
“许罂。”
许罂蓦地从回忆里抽神,才注意到旁边的树影下,站着个穿着商务的男人。
现在下午五点多,冬天天暗得快。树下光线模糊,只可辨那男人鼻梁挺拔,五官立体,很英俊,也很熟悉。
终于,他在光影交错中朝她走来。
呼吸紧了一下,许罂几乎脱口而出:“顾星沉?”
结果那人身形一下顿住了。
恰好这时候路灯亮起来。灯光渐渐在他脸上明亮。许罂才看清楚,认错了,并不是顾星沉,只是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