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后是连续两天的周末,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后,周一早晨,邱秋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拎着两份在青禾纪买的早餐去到教室里坐好,教室里只有两三个学痴在认真背书。
为什么说他们学痴,因为在邱秋的眼中,他们起的比学霸早,成绩没学霸好,上课积极认真,作业整齐的一个连笔字都看不到,他们的日常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即使学不过学霸,也要在学渣面前找回场子。
学痴!典型的学痴!
就这样想着学霸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穿着深蓝色校服的学霸身形高挑,头发剪了好学生标配的偏长毛寸,虽然刻板,却掩不住他那妖孽的五官带给自己的威胁。
比女生都长的好看,这让她还怎么活?
刚进教室的学霸仿佛带上了室外的凉气,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教室的深棕色眼眸透着礼貌却带着淡淡的疏离。
突然他的脚步滞了一下,接着紧走几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邱秋随着学霸的脚步转到后面,讨好的笑着把早餐放到学霸的桌子上,开口道:
“大学霸的体力真不错,您辛苦啦,带顿早餐犒劳一下,谢谢你啊。”
说完,把早餐袋放在桌子上,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学霸的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邱秋这次看到的学霸周身笼罩着的像是喜悦的气息。
薄唇的红唇微微上翘,挺翘的鼻子随着呼吸微微瓮动着,卷翘睫毛下的桃花眼中,连进门时的疏离感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闪着光的而温柔的笑意。
听到邱秋的话,盛青棠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不客气!”
屈身坐到座位上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五味杂陈的看了邱秋一眼。
所以,她是想让自己说什么?
是体力没那么好,还是不辛苦,应该的?
他倒是一直想做邱秋身边那个“应该”的人,只是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至于体力....
盛青棠缓了缓,重新组织了一下表情,抬起头笑了笑柔声问道:
“那你身体好些了吗,那个....还疼不疼?”
说完,还认真的往邱秋面前凑了一下,浅笑着看她的反应。
要说这声音倒也不大,只是在大清早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的时候,这样的对话便显得有点像雷王炸开了。
邱秋自动忽略周边探照灯般一阵阵照过来的各种想入非非的目光,微红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平日里只会埋头于书本中被自己欺负的男孩,想了很久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训鹰的被鹰啄了眼睛?
直到身边悄然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走的太快带过一阵凉气,邱秋突然反应过来,她匆忙说:
“好了好了,不疼了。”
然后低下头迅速转过身翻开书。
邱秋在想,邬非听到没,听到了哪一句?他应该没误会吧?
在教室坐了半个小时,楼下开始吹口哨,大家放下书本起身离开教室去升旗。
走在路上邱秋心里还在打鼓邬非听到了哪一句,还有为什么会被鹰啄了眼睛。
走着走着落到了后面,于是升旗的时候邱秋和燕子站到了班级的倒数第二排,而倒数第一排的正是邬非。
今天的邬非气场不同以往,很端庄,很严肃,很正经。
邱秋接收到了来自燕子的讯息,当然,她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想一想毕竟是一个严肃的场合,这样也是应该的,倒也没再多想。
很快升旗仪式结束,在邱秋还沉浸在被鹰啄了眼睛这件事里无法自拔的时候,燕子一声“邬非”打断了邱秋的思绪。
燕子拉着她走向邬非,后者淡淡一笑,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和她俩一起往回走。
一路上燕子和邬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关于运动会的事,突然邬非对着邱秋问了一句:“你身体好点了吗?”
邱秋抬起头懵懵的“啊?”了一声,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说了一句:
“哦,好多了。”
紧接着立马红着脸低下头,一阵沉默后,邱秋想了想觉得是不是对男神有点敷衍了,又抬起头对着邬非说了一句:
“谢谢你啊,还有,恭喜你拿了第一名,你跑的真快!”
眼神和语气的真诚让燕子忍不住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邱秋:这货怎么这么不上道!
邱秋看了看燕子的表情,觉得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抬头看了眼邬非没什么表情,遂盯着燕子茫然的小声问了句:
“我说的不对吗?”
燕子....
☆、盛青棠的眼光不会差
白天的上课时间在迷糊与睡眠中很快过去,本来是像以往一样的晚自习,但是邱秋的这个晚自习却让她终身难忘。
自习上了有二十分钟,邱秋正趴在桌子上和眼前的方程式迷迷糊糊的谈合作,这时身后学霸戳了一下她的后背,邱秋回过身,学霸头也没抬淡淡的说:
“字条,给你的。”
邱秋一脸懵,也就一个板凳靠背的距离,何必浪费一张纸?
盛青棠等不到回应,抬头看了一眼,眼见她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后面传上来的。”
这下邱秋懂了。
高中这个阶段每个人像被家长和老师控制在集中营,手机通讯设备绝对不让碰,电脑更是不要提。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什么都阻拦不了每位活跃在破坏秩序一线的同学们想要相互联络的决心,纸条这一通讯方式应运而生。
拿到纸条邱秋以为是燕子又有什么坏主意,慢慢的展开靠在椅背上认真研读:
“周三下午的篮球赛,你会去看嘛?”
没有落款,字体遒劲有力,但能看出来写字条时的卡顿。
这熟悉的字体不是燕子,这是邬非啊,邬非,男神!
邱秋狐疑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角落的位置,邬非幽深的眼神正穿过暗黄的灯雾,带着微微的笑意盯着她,邱秋的心不自觉的开始狂跳。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捂了捂胸口,看邬非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多虑的猛然转过身趴在桌子上便写:
“去呀,一定去!”
怎么可能不去,邬非的每场比赛她都会到场啊。
这样想着邱秋把纸条交到学霸手里,笑着说了声“帮忙原路返回一下,谢谢”。
看着邱秋转过身,学霸盯着指尖卷成条的纸条眼神暗了几分,回过身看着邬非的方向,正好看到邬非也在盯着自己。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微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发丝下乌黑的眼睛里带着晦涩难明的笑,细看还有那么点阴谋得逞的得意。
盛青棠看着邬非,指尖的字条被捏的变了形,面上却云淡风轻,抬起右手抛出手中的纸条。
抛物线的末端精准的落到邬非的手里,盛青棠看到邬非对着他比了个嘴型“谢谢”,随即懒洋洋的坐起身慢慢拨开纸条。
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开水,盛青棠回过身紧握着笔,指尖已经发白,心里憋着一团火却发不出来。
他不是感觉不到邱秋对邬非偷偷摸摸的观察和打量,可他心里总觉得,邱秋只不过是小孩子心理好奇心作祟,过了这段时间便好。
只是今晚突然看到邬非传字条给邱秋时,她那股抑制不住将要喷薄而出的激动,明明白白的写着:她喜欢他。
盛青棠一口气闷在胸口,连呼吸都觉得奢侈,难道自己已经守了两年多的小丫头,就这样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吗?
他抬头看着邱秋的背影,小巧的耳垂自回完字条便一直粉粉嫩嫩,耳侧的碎发在她激动的乱晃时随着她乱飘。
飘着飘着像是飘进了他心里,然后突然变得尖锐,扎进他的心口,疼的他喘不上来气。
晚自习在邱秋的兴奋激动和盛青棠的后悔自责中很快过去。
晚自习一下,邱秋拽着燕子和墨墨便往出走,蹦蹦跳跳的样子再次灼红了盛青棠的眼睛。
他低下头,装作算题的模样静静地等教室里人走光,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默默的收拾书包关了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