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大迷宫(460)

“关于丰收祭典。”缇娜露出沉思的表情，“萨克达说这种时候光明神会对自己的信徒给出回应，但只会回应人类。”

“但精灵也不知道祭典的具体情况……那时候是以怎样的方式和神相见？是大家见到的都是一样的神吗？”缇娜摆出了严谨的探讨姿势,“比如说,我和神说上了话,那时候是只有我听得见,还是所有见到了神的祈祷者,都能听见神明在和我说话？”

利维坦一脸震惊：“为什么你每次在意的点都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摸着下巴沉吟,“一般来说，和神明的谈话是一对一的,不过,既然都是神了,那要让所有人都听得见，也是没问题的。”

“那就没问题了。”缇娜松了口气，“这样的话，我大概就有想法了！”

“利维坦你先听听看！”

利维坦一脸期待地点头：“嗯嗯！”

“首先,我通过丰收祭典见到光明神。”缇娜一脸严肃地竖起手指，“见到祂之后,告诉祂这么多年精灵受了这么多委屈，祂这么偏心是不对的！如果祂不认错,那就打祂一顿！”

“然后,让祂对所有人宣布新的规则,人类应当对其他所有种族保持尊重，不只是精灵，还有其他种族也一样——既然光明神对生命一视同仁，那这种要求应该会答应吧？”

利维坦久久没有回答。

缇娜有些不安地挠了挠头：“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利维坦神色复杂，“你果然是个笨蛋。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不擅长玩弄计谋的家伙了，亏我在你策划第三层的时候觉得你还算有天分……”

利维坦用力按了按眉心，“这种东西居然叫计划吗！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一般叫做‘冲动’哦亲爱的。”

他眼中露出怜悯的神色，“如果十分的话，我只能给你五分。”

缇娜愣了一下：“分数居然比我想象中高啊。”

“没有办法。”利维坦耸了耸肩，“看在你是缇娜的面子上，多加了五份。”

缇娜才反应过来：“那原来不就是0分吗！”

利维坦哈哈大笑：“没错没错！”

他避开缇娜的攻击，懒洋洋地转了个圈：“好了好了，在我挨打之前，让我先确认一下——你打算让光明神把‘异种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权利’变成规则，对吗？”

缇娜轻轻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哼——”利维坦拉长了语调，“这可真是我没猜到的做法。”

“萨克达说……当初的人类，因为神魔大战刚刚结束，对所有非人物种都抱有偏见。”缇娜往热闹的教堂前方看了一眼，“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比起当初，光明正大攻击、杀死异种的事少了很多，但其实还是有那样的人的。”

“比如说不让波尔作为家庭成员生活的家伙，把矮人当做财产当做奴隶的家伙，不愿意踏进有兽人的酒馆的家伙……”

“他们其实也打心底里，觉得自己高异种一等。”

“是光明神的庇护让他们有了这样的错觉。”缇娜眼神坚定，“在现在和平的环境里，他们只会在酒馆里对兽人恶作剧，如果是在当年狂热的环境里，他们未必不会成为，像异种举起屠刀的恶人。”

“利维坦，环境是很重要的，大部分人类会随着环境改变自己的做法。”

“在这座小镇里，几乎没有人会为难兽人，哪怕对异种不满的家伙，也会把这份不满藏在心里。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表现出来，玛蒙他们会跳出来维护兽人，罗伯特会半夜砸他的窗户……而他就算被这样对待，大部分人也会嘲笑他活该。”

她仰起头看着灿烂的不变的太阳，“与其让道德约束人类的做法，不如让这件事经由光明神之口变成规则。明确的条例约定，即使不刻在石板上，也能传承很多年……”

利维坦撑着下巴看她。

“喂，不要只是看着我啊！”缇娜稍稍有些不安，“难道说，我的想法完全不可能实现吗？”

“如果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天方夜谭。”利维坦露出笑容，“但不用担心，世界上最狡诈的恶魔竭诚为您服务——我会完成这份愿望，啊，不过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这样我就放心了！”缇娜呼出一口气，然后随口问，“代价是什么啊？”

“是巨大的代价。”利维坦晃了晃尾巴，故意吓唬她，“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得等到你差不多要把这件事忘记的时候，我突然要你付出代价，这种时候才是最有意思的！”

缇娜神色复杂：“……这不就是免费帮忙的意思吗？”

“哈？”利维坦板起脸，“少胡说八道了，不过是先让你放松警惕的做法，给你的馈赠，我可是一分一分标注好了价钱，迟早会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