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善/新美(41)
身处敌营,头脑思维也比较清晰,能分辨绸缪的事物也较为广泛。是以,我忧虑到“宫廷斗争”四字时便去向阿汐探讨:“君上宫中纳有多少妃嫔?”
她掰着手指头仰望殿顶字字“诛肌”的数了半天,最后统计得结果是:“回禀娘娘,笼统算来,少说亦有上百余位。不过娘娘勿需忧心,君上亲口颁旨,敕封娘娘为后宫唯一的正妃,那些侧妃娘娘们均需服从您的编排管辖。”
果然是风流倜傥!
当着衾幽的面,这些个妃嫔缚手缚脚,有所顾忌,自然要在君上面前表现出最柔弱娇媚,矜持端庄的一面。而背后嘛,越得宠越易沦为众矢之的。什么头衔什么阶品,在计谋面前统统一无是处,她们耍起心机玩起手段,一枚绣花针能敌千三千铠甲,一缕绕指柔堪胜千军万马。女人吃起醋来的形容,想想便令我头皮发麻。
是以,为了避免同那些女人唇枪舌战,我不得不对外宣传抱恙在身,说感染了伤寒,吹不得风起不得床。
倒不是害怕战败,而是要弄清楚宫中当下形势,腾不出那许多闲暇与精力钩心斗角。任由世界里浪费,还要不要命了!
装病虽杜绝了不必要的麻烦,但亦亦限制了我的自由区域,被困在挽枫殿这小小一隅,有心外出明察暗访,却无处查起。
更抓狂的是,避免麻烦的同时,亦在攻于心机的妃嫔嘴下产生了新麻烦。
在我入住挽枫殿之前,便被妃嫔之一的娜妃娘娘安插了眼线。衾幽登基当天,那眼线以御膳房药膳熬糊的借口支开阿汐,钻进内殿看见我拿着斧头凿墙壁上的蓝水晶并不停往口袋里塞时,立即跌跌撞撞弹出殿去,通报她主子过来抓脏。
偷窃灵石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罪名,娜妃给我扣的帽子是欺君。
得了伤寒,哪里还有力气握动那把重逾百来斤的巨斧头,还将挽枫殿掘了一口大洞!
这倒也罢了,偏偏衾幽登基那天我以患病为由推辞,未去参加,这么一来,罪加一等。
于是乎,衾幽当着四大尊主下了通牒:“既然糗妃喜独宅闷居,便成全了你,禁足三月。”
诸妃嫔们乐开了花,我一屁股坐倒,呜呼哀哉。
消极萎靡的几天,衾幽因事物繁忙,晚间并未光临挽枫殿,我乐得清净,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英明聪慧如我,这小小一道诏令,控制我身不在话下,但无法压制我才能智谋的发挥。
圣旨能束缚我的自由,却没能束缚旁人的自由。
挽枫殿中莳满了郁郁葱葱的樱花,粉红色调温馨又温暖,捧在手心沁人心脾,但我天生对这种浪漫迷离充满幻想的色彩有着非一般的抵触,本欣赏不来这些典雅的精致,但我无意间发觉一项问题。
那便是阿汐对樱花莫名钟爱,清闲时便一个人在中庭浇花灌溉,施肥松土,忙完了扫着满地零落的花瓣自言自语,时不时洒下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八卦与探究同时跳进脑海,我暗中留意,待她下次独处浇灌时屈在灌木丛中蹲一蹲墙角。
数日锲而不舍的窃听,总算教我理清了她身上隐晦的故事。
了然的同时,双眼释放出兴奋的光芒,这便是尘世中人常言道的天无绝人之路。
第17章 第十六章预谋
跳丸日月辗转流光,窗间过马一泻千里。
岁月韶华如指尖流沙,稍微松懈便从指缝中消逝一大把。
十天半月的时光倏忽而没,但浪费糟蹋的这些时候倒也未虚耗,我在期间获取了足够的自由。
经上次欺君一役,我败如落花流水,那些妃嫔得逞解气,且衾幽驾临挽枫殿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大家都道我这个糗妃人如其名,不过夜昙一现的花瓶罢了,不得宠。她们日理万机,短时间内不会再找我麻烦,我便省出一患,专注于探听阿汐的典故。
从她人后花前凄凄切切的啜言泣语中,我明晤了她幽怨的来龙去脉。
唉,归根结底总是难逃情之一字,尤其是她这个年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心上人得了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小毛病,便成天要死要活。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她心上人的身份颇为特殊,竟是挽枫殿跟前看门的守卫,那名英姿飒爽的执矛妖侍,名唤吉野,寓意所致,遂她才整天对花落泪,无助而彷徨。
因患上那个也不晓得叫什么来着的急症,需道家罡气祛除身体里死缠烂打的疴源,而妖魔界中,何人能使得仙家道法?
莫瞧荆月戾宫中卧虎藏龙,真正懂得此法的不过唯我一人而已。
机会来了!
且还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先试了试阿汐,用无能为力的表情说:“我虽是仙门中人,然施展道家罡气却需一味药引,那便是一具完整新鲜的妖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