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他彻底黑化了(7)
但以掌门秉性,一向不爱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要入令丘,必派的是那几位修为较高的弟子。
凛晔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险峰山谷,谷内满地碎石,横七竖八地躺在空地上,然而他目光刚触及,那些碎石瞬间消散。
然后,他便看见谷内里的景象,树木丛长,草木繁盛,一片欣欣向荣,根本未有花草树木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凛晔面色一下冷了下去。
这令丘,也只有她施的法能让这山雷与碎石不伤一草一木。
她果真对那些弟子出了手,身侧传来动静,凛晔抬眼,就看见她正朝着他飞身过来。
眼神落在女子的翩跹白衣之上,棕色的眼眸里一片沉寂,但又好像能够一眼将人看透。
令丘邪气最甚之处,其实是她。
似天生邪灵一般,上天入地,百无禁忌,但奈何又心性单一,懂得保护平常生灵。
有时候他觉得,这妖女好像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巫羲身着白色水袖纱衣,飘然在他面前降落,见他一直看着她,巫羲歪头不解。
凛晔就站在原地,微微抬眼,清冷孤傲,看着她,直接道,“你要我为令丘祛除邪气,可曾想过,先要从你身上入手?”
巫羲愣了下,手指着自己,“我?”
凛晔抿了唇,在她周身隐约聚集着一团黑气,平常人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修为到底一定程度的人才能发觉,他确实见她不凡。
凛晔应道,“对,你。”
但这话像点到了她的笑穴,巫羲一下子笑弯腰,又直起身子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笑得无拘无束,又明媚灿烂,他刚刚见到的那缥缈黑气也在刹那消失。
一切好像都是假的。
凛晔的眉头蹙起眉头,眼里隐隐含着怒气,他并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巫羲乐呵地看着,嵩门弟子一来,她便听见这么多趣事,这人也比往常有趣不少。
巫羲收起自己的笑意,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你可以先朝我试试啊,凛晔,你亲自来除我身上的邪气,我大概求之不得。”
说完,她朝前走几步,靠近他身子半步之远,踮起脚尖,不再前进,但身子却向前倾斜,双手置于身后,对上他的目光,继续说道,“怎么样?你亲自来除。”
通常的邪气用术法驱散即可,但若想度化邪灵却没那么简单,巫羲又继续靠近,脚下已然悬空,她飞身贴近他,鼻尖对着他的鼻尖,眼睛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
她说,“听闻圣人之心最为纯净,若想帮吾去除,你以心相换,必能成功,凛晔,你可舍得?”
此时,金乌东山升起,露出半个脑袋,金光照耀着东山山脉,透过树木缝隙,穿过黑暗,丝丝光线传递每一片角落。
当那金光线落在巫羲一身的白衫裙上,未转折也未反射,反而被吸入其中,她身上泛出淡淡金光。
凛晔没看见她身上的光,但在二人对视的一瞬,他竟觉得他面前的不是邪魔,而是神灵。
声音空灵,言语恳切,带着慈悲之心。
但是,甚为可惜,这定是她的幻术!
因为没有神灵会将一座邪气之山独占,也没有神灵会满口谎言,善变狡诈。
更不会,言、行、放、荡。
凛晔变得清醒,目光也一下子冷淡不少,他往后退一步,果断转身,边走边道,“令丘是你的地盘,他们若是失踪,你也逃脱不了干系,嵩门也不过放过你。”
语气平常,但……他这是威胁她?
巫羲收回自己的灵力,她看着前方那背景,瘪了瘪嘴。
逃脱不了便逃脱了,若那群弟子已是死人,大不了,她还给他一群完好无损的阴灵。
不过一会,二人头顶的天空响起一声鸟鸣。
巫羲皱起眉头,抬头去瞧,便看见她那个好护使左拾的身影。
左拾化为禺鸟,站在枝头,朝下看着他们,准确地说,是看着巫羲。
他刚刚看见了那道光,才跟着过来。
巫羲眯起眼看那只鸟,示意他离开,鸟儿随即又鸣叫了几声,离开枝头。
凛晔也听见了那怪异鸟声,他停下步伐,刚一转身,就看见她抬头看着那鸟不动。
凛晔望那黑鹰远去的身影一眼,问道,“禺鸟所过之地,必有大难。这鸟,你认识?”
巫羲淡定扭过头,他怎么就看出自己认识那鸟了?
自己又大意了?
不可能不可能。
巫羲自若地眨了眨眼,“啊”的一声说道,“你说那只像鹰的鸟啊!它叫禺?我在令丘见几次了,可这除了邪灵颇多,也没什么大难啊。”
说着,巫羲连忙跟上,走到他身旁,继续道,“要说难,大概就是我这山越来越寸草难生,你说是不是和那头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