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复苏(76)
麦叮咚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着天花板的骇人尸骨,“难受。我的身体呢?”
“在我那里。”
“哦。”
“你还玩儿自残?”无视温哥的注视,麦叮咚一口咬在钟陌执的肩膀上,含糊骂说:“你是非主流。”
“我是。”钟陌执不喊痛,说什么应什么。他暗叹一声,等麦叮咚松开嘴,猛地抬起对方的下巴,用力贴吻上去。
锋利强势蹭过唇缝钻入口内的,除去舌尖,还有雄浑饱满的沉闷力量。
他单手拖住对方的腿根,从容地起身,将人抵在岩石边上,小臂滑动,转为揽住对方劲瘦的腰,更为强势地含吻,带着吞吃掉所有津液的侵略感。
“钟…”麦叮咚下唇更为湿润发麻,被迫仰起头,喉结颤抖滑动,不断吞咽避免涎水滑出的狼狈。
男人沉沉嗯了声,臂膀托的很紧,辗转时一丝也不保守。
他的肩膀很宽,遮挡住那处旖旎,但溢出的嘤咛声让人不由浮想联翩。
温收回枪,视线绕着男人的后背打转,那上面还抓着一只张开五指、修长而骨节染红的手。
不知是不是体贴年轻除怨师脸皮薄,淡淡的黑雾缓缓散出,让一切变得朦胧,瞧不清里侧景色。
也不用再去窥探桃色,里面什么情况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各自探查,寻找走往怨气更深处的道路。
“你不是说炸鬼不会吃亏吗?怎么看着怪讨好的。”有人悄咪咪地捅了下谭生的腰。
谭生吃痛,回忆起麦叮咚带着兜帽,单手绕方向盘,开着越野车躲过追击的样子,也想起那人常常挂着笑的模样。
“没人能拒绝有魅力的人。”
“不像你会说的话。为了拿第一,作弊、使绊子、虚与委蛇的谭先生。”
另一边。
壶月海藻般的红发披散,闭口面壁。她永远尊重主上的决定。
对人类示好、提前分化力量成为人类、去接近惹人嫌恶的除怨师。
但刚刚成型的炸鬼,一次次冒着湮灭重塑的风险,强行抬起天秤一端,牺牲自己以打破平衡,将力量毫不保留地分享给一棵桃木,甚至以此为荣。
壶月不理解,但不会忤逆。
她安静地等待亲密结束。
烧焦味不知哪里传来,温满不在乎地收回被怨气烫伤的手,将一道符咒贴在天花板的黑窟窿里。
随着几声晦涩的咒语,无数深红色的长足虫从窟窿边缘爬出,密密麻麻推挤的样子让每个人心里发怵。
同时,黑雾也缓慢散去,被怨气沾染的年轻人鼻尖、耳垂、眼下都是桃红,显得莫名妖冶。
他的双唇津润,断续地大声喘息,此时趴在钟陌执的肩膀上,脚踝落在地上还有些无力,但身型已经稳定许多。
鼓手跳开涌动的虫子,背手探头,对麦叮咚说:“你真好看。”
“有多好看?”
“就是好看。”
“是吗?”
“嗯。”钟陌执摸摸他脑袋。
麦叮咚咬他肩膀,“我说什么来着?”
亲他前得询问。半晌意识到不对,又打补丁说:“不可以亲恋人以外的人。”
钟陌执周身微风涌动,没有虫子敢靠近,他直勾勾看着麦叮咚。
麦叮咚心虚地踩地走开,竟然看出来一些哀怨。
“这个洞怎么了?”他站在温的边上。
不出所料,温依旧沉默,但双眼里的不礼貌的打量还是没变。
温哥不说话,别的除怨师也不敢开口。
只有作为怨灵的鼓手笑嘻嘻凑过去,指着那口说:“通风口,好多、好多的臭气从那里进来。”
麦叮咚压根不和温置气,眯起眼踮脚,想要和大家一起找到出路。
黄符嗖地收回手里,温摩挲长发,忽然意味不明地问麦叮咚,“你一直都跟着?”
“对。”
“也知道我希望看见炸鬼杀死你,是吗?”
麦叮咚歪头,“是。如果我满嘴尖牙,咬人脖子,他杀我是对的。”
“即使你有人性,有意识?”
“有意识才痛苦,感受自己伤害别人的过程很残忍。”
麦叮咚一跃跳在空了的床铺上,毫不恐惧地把手伸入窟窿里,瞬间,腥臭的黑色潮水般退出,露出个烧香用的小香炉。
“不是吗?”
嘴角牵起,眸子澄澈干净,比起炸鬼的肃冷沉静,他的笑柔如春色。
温竟然不敢和麦叮咚对视。他把镜子收纳好,第一次无言以对。
透过小除怨师,他的视线飘得很远,不知凝在哪个时空。
感觉屁股被拍了拍,麦叮咚收回笑,咬牙切齿地问,“怎么了?”
入目是一只好看的手,上面摆着十余颗玉石。
再看男人身后,所有白色床单都被掀开,腐烂的尸体不知何时全部炸成灰烬,散乱在床单上,漂亮的玉石全被收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