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庭孤儿+番外(64)
于是小灵猫喜提新名。
贺垣弋问:“你又不是什么?”
虞砚池推开贺垣弋要下床,“没什么。”
贺垣弋拖着腰把人捞回来,“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没良心了么?”
他好像一晚摸清了虞砚池,对虞砚池的弱点分外了然。虞砚池只穿了里衣,被他弄得很痒,她按着他的手,说:“别挠我。”
“我没挠。”贺垣弋说:“别转移话题。”
虞砚池说:“嗯,良心被狗吃了。”
贺垣弋愣了愣,很快明白虞砚池委婉的内涵,他笑出声,然后把见势不好转眼就跑的虞砚池逮回来在被褥上一顿闹。
“被狗吃?被哪只狗啊?”
虞砚池不能忍,“别挠我!”
虞砚池锁骨处还有没褪下去的红痕,在她的躲避中隐约露出来更多,贺垣弋盯着那,继续问:“告诉我哪条狗,我去给你讨回来。”
虞砚池非常隐忍地看着贺垣弋,没敢说,贺垣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本事,和从前的他完全不同,她小时候从来没把他和狗想到一起去,一次也没有。
“你别挠我了。”虞砚池说:“我不说了。”
贺垣弋看着虞砚池脖颈上被闹出来的薄汗,又去探了探她的额头,虞砚池偏开,“不烧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今天又发过一次低烧,因为贺垣弋的那句养好身体而传达着自己已经好了的暗示。
虞砚池坚持地又说了一遍:“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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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垣弋本来下意识不想让她出去,但之后又妥协了。
屋外天凉,二人踩在雪里,疏木间风声淅鸣,唯有红梅开得最盛。
虞砚池脚步很轻,她被贺垣弋盯着穿了不少,最外面披的大氅还是贺垣弋的。
虞砚池蹲地上抓雪,说:“打雪仗吧?”
贺垣弋把她提起来,三两下拍掉雪,发愁女孩子怎么爱玩这种冰不拉叽的东西,“不打,我会亏死的。”
谁知这病秧子刚从被褥里出来,自我感觉却是很好,竟敢歪着头问,“看不起哪个?”
用最无辜的语气说最傲的话,非但大言不惭还顺稍了个内涵。贺垣弋就要开口,她又马上垂下头叹气,“好吧,那堆雪人吗?”
雪仗打不起,堆雪人依旧是贺垣弋亏大,这小祖宗今晚若能堆出个雪人来,估计明天还得烧,贺垣弋随意滚了两个雪球,就看到虞砚池捡了枯枝过来,她也是随意装扮,栖云山能用的东西不多。
她今天又像个孩子了,堆完雪人后贺垣弋把人背身上,带她慢慢往山下走,虞砚池把手捂在贺垣弋衣襟后面,偶尔会触碰到贺垣弋后颈,他抖着人冻得嘶气:“你谋害我灵骨?”
虞砚池隔着衣袍摸贺垣弋的骨头,摸着又没敢按,她想下来,“我自己走。”
贺垣弋把她背高,“别乱摸,手搁怀里揣好,也没少穿衣服,冷得跟块铁似的。”
手揣进袖子里,虞砚池把脑袋也歇在他颈边,“这是去哪?”
贺垣弋说:“回家。”
“回万滁宫吗?”虞砚池小的时候,觉得栖云山离万滁宫很远,但没想到万滁宫就隐在不远处的雪色里,贺垣弋就是背着她走,也能走到。
贺垣弋问:“你想回去吗?”
“我随便的。”她又加了一句,“你回的话我就回。”
贺垣弋微怔,随后浪荡地说:“我当然是要回去,万滁宫的文书都堆成山了,大爷的,夷则和麾宾天天都在骂我。”
虞砚池问:“你把事情都交给他们做吗?”
其实也不全是,万滁宫的政务由麾宾把关,最后多是贺垣弋自己过目做主的,虞砚池被养在幻境的那会儿,贺垣弋只有夜间回来陪她用饭是必定的,余的时间他都得观着万滁宫动向。
但那样也很忙了,贺垣弋说是闭关,其实并没有真正养到什么。
贺垣弋说:“是啊,我这不在山上野吗?”
虞砚池说:“没听清。”
“什么?”
虞砚池偏头,靠在他耳边又轻又缓道,“没听清,大声点再说一遍。”
“哎呦虞砚池,你能耐了?”贺垣弋把她往上又抵了抵,他没有和虞砚池反着干,而是背着她走得更快,月白衣袍流边翻滚,步履声在琼枝玉树间回荡。
贺垣弋大声喊:“我这不在山上野吗!”
穹云苍苍,他的话伴随着呼啸,空山泉谷尽是回音。
虞砚池在这疾走中紧紧抱着贺垣弋,有枝雪被晃落在她的后颈,她避过清泠银光,松风簌簌如铃。
元蛊
春雪初融。
江上泛舟。
这船行时乘客不过寥寥几人,虞砚池抬眼,看见另外两位同路之人坐在船头漫聊。
“这年头去天南的人不多了!”这声脆朗,是个坐得横七赖八的公子在跟另一个姑娘说话,他微扬下颌,“你是去探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