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庭孤儿+番外(45)
平遥大街,人马皆乱,她说的是成王谋逆当天所发生的事!
十四年前左渠谋反当天,虞旸将军率五军营平反,左渠拿捏住了虞府,但是虞旸在家与国之间,选了后者,虞府众人因此死于大火。
然而贺垣弋认为这其中是有蹊跷的。
因为虞清樾在。贺垣弋觉得虞清樾在,左渠的人未必能得手。此外十四年前那场叛乱也和冥府脱不了干系,因为虞府起的不是明火,而是冥司才有的鬼火。
可纵使是鬼火,虞清樾身为武宗弟子,只要能通到一点外援,就能救下虞府,他一定也碰到了什么事而无法脱身,甚至或许到最后,只能助虞砚池一人逃出此劫。
虞砚池那个时候还很小。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落到宫及羽那里,贺垣弋问不出。
他只知道虞砚池如今记忆残缺,长灵受毁,都拜宫及羽所赐。
而她到底记起了多少?又和宫及羽起了什么矛盾?宫及羽留她有什么用处?为什么大费周章派人杀她,却又亲自来押虞砚池回去?
这些都是贺垣弋一直以来想问的,可他在虞砚池紧咬的牙关中,突然放弃了这种类似于拷打的诱骗式的询问。
贺垣弋拍她的手有些发颤,虞砚池贴着他侧颈的额头烫得厉害。她离得很近,贺垣弋低个头就能看到她颈后露出衣襟的红印,他数月前照顾虞砚池,就知道虞砚池身上有这样一块印记。而小月身上也有一块。
他没想到她们的关系是这样的。贺垣弋很难过,这是后知后觉的疼痛,他觉得自己找到虞砚池太晚了。
“好了……”贺垣弋把虞砚池托着抱起来,这样的面对面是抱小孩的姿势,但是虞砚池刚刚好,她挂在贺垣弋身上,被贺垣弋带出这个酒香满屋的幻境。
贺垣弋单手拍着她后背,一直哄着,“不问了,不哭了……”
他这样托抱着,完全是在对待小孩,轻晃着虞砚池哄了一路,“今天是我混蛋,睡一觉,就忘了,好不好?”
虞砚池点头,她蹭着贺垣弋的脖颈,突然说,“小月不是我的……是我捡的,她六岁,贺垣弋……你别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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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垣弋在虞砚池酒醒之后提出了成亲。
因为他们同床共枕了。
虞砚池在床上闻言就动了手,贺垣弋挨了一撞,他没躲,又说了一遍,“打我也没用,睡都睡了……”
然后又挨了一拳。
贺垣弋翻身把虞砚池压住,“多大的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情……”
虞砚池不动了,她还能闻到昨日的残香,“是你灌的酒……”
“你知道啊……”贺垣弋沉声恐吓道:“你知道危险你还喝?”
虞砚池不知道怎么和这个人讲理,因为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男人都是危险的,别以为哄了两句就是对你好,就可以放松防备。更别以为照顾你是我好心,虞砚池,你会不会太天真了?我留你在身边,当然是为了睡你。”贺垣弋在认真教虞砚池,他把自己也归到危险的那一类。这是实话,虞砚池总得学会看清一些。可他既想叫虞砚池吃点教训,又觉得虞砚池没有做错,她看得再清,也没法对众多陷阱完全避过,对所有算计一目了然。
暗箭难防,人生一世本身就布满冒险。
贺垣弋的指教结束得很快,“放心,我没动你。”
虞砚池提起来的气无处安放,她也看不到贺垣弋,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思,但是她感觉除了头晕些,她没有别的异常。
贺垣弋也捕捉到这一点,“话说你好歹也当娘了,连自己有没有同别人睡过都察觉不到吗?”
他想起昨夜虞砚池的坦白,酒后吐真言也就算了,虞砚池倒是很会自爆到点上。她现在在贺垣弋这里就是个几乎没有秘密的小孩。
“没动过就没动过。”虞砚池离贺垣弋的怀抱远了些,“为何要诓人,还说要成亲?”
“这是认真的。”贺垣弋就看着虞砚池挪,他目光跟着她,说:“小月前段时间叫了我爹爹。”
虞砚池顿时停止挪动。
这丫头!
“她乱叫的。”
“不。她那天叫万滁宫不知道哪些混账欺负了,你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贺垣弋耳语,“他们说她是没爹的孤儿,把她说哭了。”
虞砚池被说得麻,但是她没动,孤儿二字落在她耳中,一下子变得潮湿又压抑。
“小孩子都是想有爹疼有娘爱的,你骗她来北地找父亲,却迟迟没把人带到跟前。小月怎么会不伤心?虞砚池,我想你清楚,只有我能照顾她,还有你……”贺垣弋观察着她的失神和脆弱,“如果我们成亲,小月就能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