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庭孤儿+番外(19)
贺垣弋打了个寒战,他一字一句茫然道:“我说我不是。”
“噗。”陆子叙对他服气坏了,“我说,虞姑娘是丢了些记忆,可她没傻啊。”
他的嘲讽伴着笑声铺天盖地而来,贺垣弋仰头,狭长的眼含着漠然,“哪里好笑?”
陆子叙又抹了把眼泪,“这就是证明。”——让贺垣弋直接踢歪了他的凳子。
“不笑你不笑你。”陆子叙捂屁股蹦起来开心道:“然后呢?”
贺垣弋想了很久,他起身,走了几步,又跌坐到殿内的台阶上,“哭了。”
陆子叙是个畜牲,但不是那种听到姑娘哭了也能笑的畜牲,他也惊了下,随后转过去看他,“你这混账,然后呢?哄了没?”
贺垣弋摇头,连陆子叙骂他也不在意了,“说多错多……所以没说。”
这就更混账了! “那你就把人凉在那儿了?”
“我不能露馅。”
“可你已经露了!”
“包回去也未尝不可。”贺垣弋喝酒,“她得受点刺激。”
陆子叙心梗,崩溃道,“受刺激的是我。”
“你刺激什么,又没托你做事。”
嚯!
陆子叙心道敢情这人忘了自己还挟持着他媳妇儿。“我媳妇儿不会带孩子!”
“嗯?”
陆子叙团团转地解释,“她不懂事啊,她那暴脾气,她动手了怎么办?”
贺垣弋一身酒气,在稍暗的殿内垂着眼皮,矜贵又懒散。
空气凝滞了许久,就在陆子叙怀疑这人是不是睡了的时候,贺垣弋出了声,“那你来。”
陆子叙感受到了邪意。 “啊这……”
“殿下!”突然间王犊虎臂推开了门,神色慌张,“招灵所邪灵作乱了!”
贺垣弋闻言起身,酒罐被撇在一侧,酒水滴出,稳稳的步子掺着阴风,陆子叙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听到他摁骨节的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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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嘁!”
虞砚池醒来的时候浑身发烫,被子一掀又冷。她撑身没有力气,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沈念已经不见了,这个客栈像是空了一样,很安静。
虞砚池有些口渴,她下床想找水喝,什么东西就从床上掉了下去。
正是四方降魔扇。
她是什么时候收到这把扇子的呢?已经记不得了,她和贺垣弋相处的时光太久了,久到一天天下来,很多往事都记不清了,他们在一起无需计算年月,因为虞砚池没想过别离。
虞砚池俯身要捡扇子,一阵风突然裹挟着异香从门侧过,随后客栈外头传来一阵尖叫。虞砚池抓着扇子跑出去,看见回廊那边小二慌张地跪坐在地,身侧的茶壶还在滚着,茶水撒了一地。
客栈不少听到动静的人都迅速围过去,虞砚池在人群外围,听到有人说:“快救人!”
正对着这小二的那个房间门敞着,女子的白色裙摆悬在半空,无依靠地飘着,行成一副诡谲的画面。
轰隆!
窗外打起了惊雷,卷着帷幔,让烛火都跟着曳动。客栈众人堵在这里,犹如被召集过来献祭,在场者无一不惶惶失措。
“她、她死了!”
险境
“等等我殿下!”
乌冥突响惊雷,陆子叙提了袍,追上前头走的贺垣弋。
万滁宫构造颇似迷宫,殿宇坐落其间,皆是红墙黛瓦,拔地倚天,栖云山隐于重殿之后,也只算一座不起眼的低衬。回廊纂以汉白玉浮雕,是迷宫之主干。
陆子叙跟着贺垣弋弯弯绕绕地走,过悬桥,就到了传闻中恢恑憰怪的招灵所。
“大冬天的打雷真是怪事一桩。”陆子叙走进招灵所的石廊就不自觉地哆嗦,“大冬天的陪你来这鬼地方也是……”
哐啷!
深狱深处,一片狼藉。石壁和铁门早被撕成了碎块与铁屑,凌尘化刃贴着陆子叙的脸面就刮过来。
“嚯!”
陆子叙挡脸,凌尘“硑”地转向,随后所有利器一般地碎屑皆落地歇了菜。
“咦?”
陆子叙脸皮冻得铁青,他眼皮跳了跳,看见贺垣弋指尖的灵符淡下去。
“还好你快!”陆子叙蹦到贺垣弋身后,“险些被这些小垃圾刮坏了本公子的俊脸。”
贺垣弋没理他,浮尘落下去,他们就见到邪灵原相。
灯悬明火,招灵所内部和监狱无异,潮湿阴森,不知何处来的寒风侵骨。此地关押的邪灵呈怪相,在这方空间中面目狰狞。
三只……贺垣弋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他将灵符镇在原先的狱门处,成一灵锁,所有震耳的咆哮变作呜咽。
“这么会嚎不抓去发电真是可惜了。”陆子叙在贺垣弋耳边聒噪,“话说你这招灵所的阵法是不是该修修了?门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