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堕+番外(62)
乾煜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梧桐香,许是他总爱在梧桐树上睡觉的原因吧!
萧臻闻着那淡淡的香味儿很安心,耳边的嗡鸣声渐渐淡去,萧臻听见耳边传来雷击在刀刃上的刺耳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都停了,萧臻费力的睁开眼睛。
天色太黑,加上眼睛被刺痛过和那瓢泼的大雨萧臻看得不是很分明,他只能看见乾煜那一身白衣被雨淋得透湿,右手握着一把剑,而握着剑的手臂有些微微的颤抖。
方闻君的后院屋内。
萧臻不顾自己的满身狼狈,进屋后立刻拿来火折子将桌上的烛台点燃,随后看见满身湿透的乾煜坐在桌边,空气中飘着浓重的血腥味。
萧臻一把将乾煜的右手抓了起来,只见那原本修长白皙的手上都被灼伤,整个手背上满是焦黑,指尖潺潺的滴着血。
萧臻一把将广袖掀起,露出了一条满是血迹的手臂。
那手臂上伤痕累累,皮肉翻起,有的地方甚至能隐隐看见森然的白骨。
萧臻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压住自己颤抖的手,手忙脚乱的奔到床头开始无头苍蝇的找药。
“没事儿的,过几日就好了。”
“就是这几日不能给你做饭了而已...”
“哭什么?又不是死了。”
萧臻猛的抬起了头瞪着那个稳稳坐着仿佛没事儿人一般的人,眼中红得充血又似有一丝湿润的冲着乾煜低声吼道:“不许说那个字!!”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
听着乾煜那迁顺温柔的话,萧臻眼里憋了许久的泪一瞬间便滚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伤成这般还浑不在意的,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还要用轻松玩笑的语气来逗着自己。
就如同他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整条手臂都快烂了却不让血迹染到衣襟上丝毫一般。
是因为穿的是白衣,一旦被血染透就能看出来吗?还是怕被自己知道?
萧臻不敢想,他知道乾煜不是一般的凡人,他虽不知他的真实来历,也从未见他用过任何术法,可他却能从乾煜平日的表现以及那十数年来丝毫未变的容貌上看得出来。
而乾煜似乎也没有想要很好隐藏的意思,至少在萧臻面前是。
他曾用玩笑的语气问过萧臻,若自己是妖,是兽,是魔又当如何?
萧臻是怎么回答的呢?
“那待我来世的时候你要来寻我,不可以像对我这样对待别人!”
那时的萧臻十二岁,他是那么认真的回答着乾煜的问题。
其实萧臻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这个答案,他不在乎乾煜是妖是兽还是魔,他只要知道,那是他的乾煜,就够了。
是那个会抱着自己哄着自己,会教他剑法教他题字作画,会给他做饭做马蹄糕,会带着他偷跑出宫逛市集,会给他买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会背着他走回宫抱着他睡觉的乾煜。
是他的乾煜,只属于萧臻的。
“乾煜,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死。可我也不想看见你满身伤痕的样子,这儿...会疼。”萧臻蹲在地上抬头认真的看着乾煜的脸,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
乾煜看着萧臻那含着泪却坚定认真的凤眸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保证不会再这样?还是说……乾煜闭了闭眼。
可是,比起我自己的伤痕累累,我更害怕的是你就那样在我的怀里变得毫无声息,渐渐冰凉,而我却无能为力……
☆、拨云见日
自那日祈福仪式已经过去了五日,可那瓢泼大雨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仿佛要将之前所欠下的都一次性的补回来一般。
萧臻站在廊下看着眼前这大雨蹙眉,曹寅急得跳脚的在他身后走来走去。
“再这样下下去,不出一日,这南境城就该被淹了!难不成这大旱过后紧接着还要来一场水灾不成!?”曹寅急得拍着手对萧臻道。
“这可如何是好啊!水灾过后最易发生疫病,这城里北边的几千感染了瘟疫的人可否还没好呢!再来一场水灾,这不是死路一条嘛!”
看着萧臻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曹寅虽知道指望太子殿下想办法阻挡这天灾的确为难,可还是忍不住道:“殿下,你想想办法啊!不能任由这雨再这样下下去了!”
是啊,不能再下下去了。
萧臻当然知道!可他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再搞一场祈福仪式让老天爷将这雨给收回去?
“有什么祈福仪式是能停雨的吗?”最后萧臻还是问出了这个一听就很蠢的问题。
曹寅终于定住了脚步,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萧臻。萧臻被看得不大自然,却突然听见曹寅一脸痛惜的哭嚎,“对啊!你说怎么就没有能停雨的祈福仪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