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失忆死对头的假道侣+番外(169)
这人看着白春生的燕家道:“所以这孩子在燕家,就是燕渐行的嫡孙。”
白春生皱眉,急道:“可是燕渐行不就燕惊秋一个……”
说着说着,他自己懂了。
想到这里,白春生突然难过起来,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白江寒说五感封闭之术如此难熬,作为燕家地位尊贵无比的燕惊秋却是一入道就修行,也明白了初见时湖心亭上燕惊秋看向他时阴郁沉闷的眼神,知道为什么燕家那么多人不服燕惊秋执掌燕家权柄。
——罪臣之子没有足够服众的天赋与修为,他根本无法在燕家立足。
燕渐行不会为已故的燕惊秋与薄琰为敌的,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找太虚宗的人了。
白春生难过得嚎啕大哭起来,他为什么不早些知道这些呢?
燕惊秋为什么不和他说?
哦,这是自然的。若是从前的自己知道了,只怕是还会笑话燕惊秋,白春生想到这里,他更难过了。
他有一种负罪的感觉,因为自己的任性与骄纵,更因为自己在燕惊秋失忆前没有告诉他自己暗恋了他很久,因为在燕惊秋失忆后他还连累燕一死了。
白春生的大哭,让他面前坐着的修士整个愣住了:“你哭什么?”
白春生:“我难过。”
这人问:“你难过什么?”
白春生哭得更伤心了:“我为燕惊秋难过。”
“……你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吗?”
这人恨铁不成钢:“你为他难过什么?燕惊秋从小在燕家就是说一不二,完全是翻版的燕渐行,比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像。”
“正因为如此,才叫白江寒看了燕惊秋就联想到燕渐行,于是恼怒生气。你难道以为他会是什么可怜虫?”
“就他这样的性格与秉性,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白春生啊,我看你倒是要为自己难过难过。”
白春生不服气反驳:“你又不是燕惊秋,你怎么知道呢。”
一想到燕惊秋,白春生就伤心欲绝的想到惨死的燕一,他语无伦次的说:“你不懂,我害死他了。燕惊秋其实没死,他失忆了。可薄琰要抓我,薄琰把燕惊秋杀了。”
这人摇摇头:“完了完了,你这小脑瓜子根本没救。”
他遗憾又惆怅的说:“回去早些休息睡觉吧,别东想西想乱难过了。我本想叫你提防着燕惊秋些,现在想来你提防也没用,他要是想,一根手指就能叫你死去活来。”
这人说:“早些睡吧。”
他话音刚落,白春生再度睁开眼,他坐在一片桃林中央,没有方才与他聊天的隐士,甚至连一丝踪迹也没有。就像是他坐在这里,疲惫地打了个吨。
突然,一道声音飘到白春生的耳畔,还是那隐士的声音:“第十杯不愿忘,我给的是燕惊秋,忘了告诉你。本不想给的,但他执意想喝,声称后果自负,没想到……哎,真是后果自负,我就不该给他的,真是对不住你了。”
没了。
白春生听得一知半解,大致明白了这人的意思是三百年来唯一喝了那本“不愿忘”的家伙就是燕惊秋。
“……”
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燕惊秋已经死了。
白春生惆怅的想。
他在这场梦境中耗费了很长的时间,可现实中才不过一会儿,只是他现在得知了燕家秘闻,不会再去找太虚宗的人了。
只能回去。
白春生起身,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转过身,看见不远处桃花树下站着一个人。低垂着枝头,满满地缀着粉红娇嫩的桃花。
是薄琰。
也不知道在这里看了他多久。
薄琰慢条斯理的说话:“我听说你想我了。”
听到这一句,白春生莫名恼怒,先前做梦被薄琰激怒的愤恨,他的身体居然还记得。如今,见到薄琰就条件反射地让他生气。尤其是在白春生的手里,还与梦境相似的提着剑。
白春生恨声道:“我想杀你。”
薄琰叹息:“既然如此,你不必提剑,只这一句话就够杀死我千百回了。”
薄琰极其认真的看着白春生,月色轻柔地披在他的身上,好似长留山上秘境中随风飘舞的轻纱。
山间的雾气,让薄琰的身影看上去距离白春生很远,连他脸上的面具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是他的嘴角勾着一个嘲弄的弧度,于是,一切都变得让白春生觉得熟悉极了。
薄琰若是不戴着这个面具,他又会是什么长相呢?白春生头一次好奇起来,他在心底描摹起他猜测中薄琰的长相。
这个脸型,这个嘴巴,这个耳朵,这个身形,对了对了还有这个声音……
轮廓一点点地清晰了起来。
——好像一个人啊。